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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陆之洲,他脸上的激动不似作假。

就连一贯冷清的眸子现在也沾染上了几分真挚。

我突然觉得很讽刺。

一年多前,我们原本是要领证的。

可陆之洲突然说,要完成顾月见的医院,跟她先结婚。

等她亡故后,他再娶我。

我不同意,他如果要另娶,我就退婚。

他笑着掐我的脸,“瞎说什么呢,你爹妈死了现在只有我,我还给你聘礼,有技术能干活,我是你够得着的最优秀的男人,就等我八个月,我会回来娶你的。”

他们领证后就去了省城。

留我一个人在厂里,整日受着闲言碎语。

整个厂子都知道,陆之洲转业到厂里做技术工人是因为我。

现在他去了省城,我们俩说好的婚事也没了下文。

我在厂里自然不好过。

父母亡故后,没什么亲戚愿意和我往来,我被退婚后更是如此。

“谁知道你干了什么被抛弃了,你要是安分,你男人哪能丢下你呢?”

“保不齐是跟哪个野男人乱搞,被发现了,说到底还是个烂裤裆!不知廉耻!”

闲言碎语也就罢了,还有几个不安分的年轻小伙子,半夜趴我的墙头。

我的日子过得胆颤心惊,水深火热。

直到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我离开厂子,才免受这些骚扰。

在我被人戳脊梁骨的时候,陆之洲早就在省城跟顾月见卿卿我我,过着好日子了。

现在也不知道谁传的,竟然说我和陆之洲结婚了?

真是晦气!

我冷着脸,“陆厂长,你的好日子我无福消受,我也没兴趣,你要二婚,就去找别人吧!”

“桑余,你别再说气话了!”

马大娘见陆之洲面色沉了下来,用肩膀挤了我一下,让我服个软。

“陆厂长现在条件这么好,你还闹啥啊?”

“男人年轻的时候,就是招大姑娘喜欢,说明陆厂长俊啊,现在他有钱了,能养你,以后你都不用上班,天天当阔太太,多好啊!”

我知道,这几个大姨这么劝我,只是想在陆之洲面前留个好印象。

毕竟有传说这厂子要改革,以后怎么经营还说不准呢!

现在靠着我卖给陆之洲一个人情,以后真改革了,饭碗也能保住。

我严词拒绝,“我马上大学毕业,也有工作,自己能养活自己。”

“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不需要靠男人养!”

我的话令那几个大姨闭了嘴。

陆之洲并没有反驳我,反而扬了扬手,露出腕间的上海牌手表。

这一只表就三百多块。

紧接着,他又拿出车钥匙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当初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日子过得好,已经是万元户了。”

“你要是错过我,可就没机会了!”

我不屑地看着他,并没有接话。

陆之洲还在***着我,“我刚在省城买了房子,在地委的家属大院,是个楼房。”

“桑余,只要你嫁给我,我们立刻就能搬进去!”

地委家属大院?

我在那住了小一年,怎么没看到过他?

倒是听说对楼的陈***工作调动去了别的省,家属楼那套小单间被分给别人了。

难不成是分给陆之洲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

现在陆之洲穿着一身西装,围了一条时兴的方格围巾,打扮的人模狗样的。

没有了以前的刚毅,和当工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他变了许多,可骨子里的优越感却始终没有改变。

如果不是今天厂里聚会,我不得不代表楚宴来,我现在就要走了!

马大娘和赵会计在一旁附和。

“小桑余,陆厂长一直这么疼你,你跟了他,就不用辛苦了!”

“是啊,过这村没这店,桑余,你可得把握住!”

陆之洲被这几个大姨哄得心情大好,眼角带笑地看着我。

“桑余,你是孤儿,我知道你讨生活不容易,我能给你生活保障,当初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别再计较了,我哪怕二婚,也是很抢手的!”

说着,他抓着我的手就往办公室走。

“我等不及明天了,不然,咱们现在就去打结婚报告!”

那几个大姨也在身后推着我。

我忍无可忍,扬手给了陆之洲一个耳光,终于打断了他的动作。

“我说过了,我已经结婚了,重婚是犯法的!就算我没结婚,我也不想跟你有瓜葛!”

赵会计和马大娘都愣住了,放下推我的手,安静地站在一边。

陆之洲怔楞,摸了摸脸上的痕迹,气笑了。

可看向我时,他又压着心头火,“打也打了,消气了就去结婚。”

“你一个孤儿,没爹没妈的,年纪还大了,除了我谁会娶你?”

“这辈子,你也就能嫁给我了。”

说着,他又拽着我往礼堂外面走去。

“这位同志,你拉着我的爱人要去哪里?”

一道冷肃的男声忽然从我身后传来,打断了陆之洲的动作。

我眼眶微微泛红,看向门外。

一身军装的男人格外英俊,肩章格外夺目显眼,朝我走来。

“重婚可是犯法的,破坏军婚,也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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