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月。今天，我成了下堂妇。

永嘉侯府的三小姐，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管家陆忠捧着那封信，站在我面前，头垂得很低。“夫人…将军…将军他…”他吞吞吐吐。

我伸出手。“拿来。”

是一封休书。理由是无子。落款是陆沉舟，我那在西境打仗的夫君。

屋子里，我的贴身丫鬟小锦已经哭出声。其他下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我捏着那张纸。休书。陆沉舟。西境。羌人。无子。

三年夫妻。换来一张纸。

我看向陆忠。“陆管家，府里账上，我嫁妆还剩多少？”

陆忠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回…回夫人，您的嫁妆，一直由您自己打理。府中公账…”

“我知道。”我打断他，“去把我库房的册子拿来。”

我又加了一句。“再把我们的人清点一下，愿意跟我走的，登记名字。”

小锦扯我的袖子，眼泪汪汪。“小姐，我们去哪儿啊？回侯府吗？”

回那个看我失了势，就迫不及待想划清界限的娘家？我扯了扯嘴角。“不回。”

我看着手里的休书。陆沉舟在西境。生死不知。这休书来得蹊跷。

京城不能待了。留下，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

一个时辰后，我看着册子。田产，铺面，金银细软。很好，我的老本还在。

“小锦，去把‘老算盘’请来。还有，让张镖头来一趟。”

老算盘是我的账房，一个干瘦的老头，眼睛藏在厚厚的镜片后面。张镖头是威远镖局的镖头，跟我娘家有些交情。

人齐了。我开门见山。

“我要去西境边城。张镖头，你挑一批好手，护送我。价钱按最高的给。”

“老算盘，你跟我一起去。路上需要你理账。”

“小锦，去收拾东西。只带必要的，轻装简行。”

老算盘拨了一下他的算盘，眼皮都没抬。“东家，边城正在打仗，风险系数高。镖局费用要上浮三成。物资采购成本增加五成。”

“可以。”我点头。“投资越大，回报可能越高。”

小锦一边抹泪一边往箱子里塞东西。“小姐，这件狐裘要带吗？边城冷…”

“带。”我说。“折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