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荷花阅读    更新时间: 2025-10-26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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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我撑着身子坐起来,警惕地看着她。

“没什么意思。”喻瑾的表情古井无波,“二叔这药,虎狼之药用得太多了。看似是在吊着命,其实是在刮骨髓。再喝下去,不出半年,神仙难救。”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我身边伺候的丫鬟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少奶奶,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刘太医可是宫里的御医,他的方子怎么会有问题!”

喻瑾没理她,只是看着我。

“二叔信不过我,是人之常情。”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在床头柜上,“这是甘草,寻常之物。以后再喝药,放几片进去。能不能解毒不敢说,但至少能让二叔多几天清净日子。”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那个纸包,手心全是冷汗。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她不仅看出了我的病症,还看出了我的药有问题。

药有问题……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给我看病的刘太医,是我娘最信任的人。

难道是……我娘?

不,不可能。她虽然偏心大哥,但还不至于要我的命。

那是谁?

是府里的其他人,收买了刘太医?

我不敢再想下去。

季家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我把那包甘草收了起来。

从那天起,我每次喝药,都会偷偷放几片进去。

说来也怪,加了甘草的药,虽然依旧苦,但喝下去之后,胸口的烦闷感确实减轻了不少。夜里咳嗽的次数,也少了。

我开始相信喻瑾的话。

她没有害我。

她甚至,在不动声色地帮我。

可她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非亲非故,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想不通。

就在我琢磨不透喻瑾的时候,府里出事了。

出事的是我三叔家的堂妹,季兰。

季兰是我娘的亲侄女,从小养在府里,跟我娘比亲生女儿还亲。

她一直倾心于我大哥,本来这门亲事都快定下了,结果我大哥出了事。

大哥出事后,最恨喻瑾的人,就是她。

她觉得是喻瑾这个“灾星”,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所以,从喻瑾进门那天起,季兰就没少找她的麻烦。

今天说喻瑾走路的姿势不对,明天说喻瑾吃饭吧唧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架不住她天天说,天天在我娘耳边吹风。

这次,她玩了票大的。

她院子里的一个丫鬟,跑到我娘面前哭诉,说看见喻瑾鬼鬼祟祟地在我大哥的药碗里放东西。

这还了得!

谋害长子!

我娘当场就炸了,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喻瑾的院子。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那边已经闹翻了天。

我披上衣服赶过去,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季兰尖利的哭喊声。

“伯母!您可要为大哥做主啊!这个毒妇,她竟然想害死大哥!”

我走进去,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喻瑾就跪在最中间。

她还是那副样子,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我娘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喻瑾!我季家哪点对不住你!你竟敢下此毒手!”我娘指着她,声音都在颤。

“母亲,”我走了过去,咳了几声,“事情还没查清楚,您别动气。”

我娘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怒火稍微收敛了些:“渊儿,你怎么来了?这里晦气,你快回去。”

季兰见我来了,哭得更凶了:“二哥!你来得正好!你快看这个毒妇的真面目!人证物证俱在,她还想抵赖!”

她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一碗药,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药包。

“这就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跟药渣里的毒药一模一样!”

我皱了皱眉,看向喻瑾。

她还是跪着,身子挺得笔直。

“你有什么话要说?”我娘厉声问道。

喻瑾终于抬起了头。

她没看我娘,也没看季兰,而是看向那个跪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丫鬟。

“你叫小红,是吗?”喻瑾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那个叫小红的丫鬟抖了一下,点点头。

“你说,你亲眼看见我往大少爷的药里下毒?”

“是……是的!奴婢看得清清楚楚!”

“你看清楚了,我下的是什么?”

“是……是一种白色的粉末!”

喻瑾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我娘:“母亲,您请个太医来,验一验这药,再验一验那包所谓的‘毒药’,不就知道了吗?”

季兰立刻尖叫起来:“你还想狡辩!等你请来太医,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定你早就买通了太医!”

“够了!”我娘喝止了季兰,“去,把刘太医请来!”

刘太医很快就来了。

他装模作样地验了半天,最后拿起那个白色药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脸色“大变”。

“老夫人!这……这是鹤顶红啊!剧毒之物!”

一句话,满院哗然。

季兰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娘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喻瑾:“你……你这个毒妇!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就要上前。

我心里一紧,刚想开口。

喻瑾却突然笑了。

她笑得很大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被她笑懵了。

“你笑什么!”我娘怒道。

喻瑾止住笑,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看着刘太医,眼神冰冷。

“刘太医,你再闻闻,那真是鹤顶红吗?”

刘太医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老夫行医几十年,难道连鹤顶红都闻不出来?”

“是吗?”喻瑾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药包,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撕开,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都倒进了自己嘴里。

她嚼了嚼,咽了下去。

然后,她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缓缓地说:

“味道不错,有点甜。”

“是白糖。”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季兰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惊骇。

刘太医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我娘也愣住了,指着喻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站在人群后面,心脏砰砰直跳。

好一招釜底抽薪。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疯子。

她居然敢赌自己的命!

“你……你……”季兰结结巴巴地指着她,“你胡说!那明明就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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