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心《凤归今朝》是以赵徽宁萧澜作为主角,大胆的构思也让人眼前一亮!主要内容简介:
“姑娘,今日我们便要启程回泗京了。”
清晨,素霜敲开赵徽宁的房门,将热水摆好伺候她洗漱。
赵徽宁听罢,看着她面色冷淡又一丝不苟的脸,心下思绪万千。
泗京乃齐国都城,她在这座院子住了月余,早知萧澜和素霜都是齐国人。
她对他们的感觉很复杂,齐国人让她家破人亡,是有血海深仇,而又是齐国人在她绝望时拉她一把,为她疗伤,要帮她报仇,却又有救命之恩。
如此一来,她倒真不知该作何感了。
而萧澜自上次走后她就从未再见过,每日只有素霜来伺候她洗漱,替她煎药换药养伤,可谓是事事周到,毫无怨言,只是每当赵徽宁想多问点什么,素霜都恍若未闻一般,从不回答。
不过萧澜虽没见人,却常常递来消息,齐军在长宁城驻扎多日,休养生息,却从未骚扰劫掠平民百姓,这倒是让赵徽宁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
“回泗京?
萧澜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赵徽宁一边由着素霜替她脚上换药,一边照镜子观察脸颊伤痕的情况。
她脚上血痕擦伤其实早就愈合了,可是萧澜说什么也不要她留疤,还是让素霜天天为她上药。
闻言,素霜手上动作一顿,难得抬头看向赵徽宁,说道:“姑娘不可首呼主上名讳。”
“嗯?
萧澜吗……”被无视惯了的赵徽宁倒真没想到素霜会回她,她愣神片刻,看着素霜,眨了眨眼。
“我……你下去吧。”
正此时,一道男声传来,赵徽宁转头去看,发现竟是许久未见的萧澜。
他本就生得俊美,如今难得穿浅色,那身远山紫的长袍坠坠而下,竹节攀升竹叶茂密的暗纹隐于袖口之间,衬得人一身贵气。
素霜还想再说什么,萧澜只多看她一眼,便领命下去了。
赵徽宁许久没见萧澜,一时也相看无言,两人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最终还是萧澜先开口。
“今日齐国班师回朝,我带你去看。”
“没什么好看的。”
闻言,赵徽宁收回视线,语气冷淡。
“我带你去看。”
萧澜没接她的话,只又说了一遍,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
他缓慢踱步到赵徽宁面前,俯身去碰她脸上那条泛着淡淡粉色的疤痕。
赵徽宁在院子里休养了一段时间,面上也被萧澜日日进补养出几分血色,一双杏眼褪去红肿,更露出几分剪水秋瞳的可爱可怜模样。
而她那道狰狞的疤,己愈合结痂,只剩下些浅淡的痕迹。
“再养几日便好了。”
萧澜用指腹摩挲着那条疤,语调又柔和起来,似哄小孩子一般。
赵徽宁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她实在不懂为何萧澜总是这般看她。
她忆起初见,萧澜也如此刻,那双桃花眼里漫溢出一丝温柔和疼惜的意味。
她无端有些烦躁。
“好了,”赵徽宁柳眉微蹙,抬手便挡开萧澜,继而说道:“看便看吧。”
郊外院子人少,除了赵徽宁和素霜便只有萧澜时不时过来。
饶是如此,收拾好一切行装,也快到正午了。
赵徽宁褪下平日常穿的细布长裙,换了一身云水蓝锦缎襦裙,发间只素素一支白玉兰花簪,清雅至极。
她端立房门前,不言不语,好似仙人落凡尘,遗世而独立。
赵徽宁瞧着眼前这驾金丝云顶织绣马车,微微挑起了眉。
她知道萧澜在齐国定非普通权贵,必然有钱有势,却不想连马车出行都如此奢侈。
亏她还担心自己被认出来,特意戴了面纱,待她坐上这辆马车,也不怕不惹人眼了。
“萧澜,这是否——或许,未免太招摇了些吧?”
赵徽宁拿不准,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萧澜面色如常,仿佛早己习惯如此出行,只走到她一旁支起手臂,微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也罢。”
赵徽宁垂眸轻叹了口气,扶着萧澜的手臂便上了车。
萧澜和素霜随后进来,远远坐在一旁假寐。
马车摇摇晃晃行动起来,萧澜没有开口聊天的意思,赵徽宁也自然闭嘴。
她自顾掀起窗帘看向马车外,农田水渠离她越来越远,心中五味杂陈。
她自出生起便在这片土地上成长,如今一切都变了,国破人亡。
不过昼夜更替,她便从燕国最受宠爱的公主变成了孑然一身的亡国后裔。
怎会如此呢,赵徽宁又一次问自己,总是不知作何解。
不知马车驶过多久,周遭的声音突然嘈杂起来,赵徽宁想掀帘去看,却被萧澜按住手腕。
“别急。”
赵徽宁不明所以,手背温热触感传来,她抬眼去看萧澜,发现他正阖眼凝神,似在听什么。
“怎么了…”赵徽宁正要抽手,耳边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人声,车马声,步履整齐,像是……像是军队。
赵徽宁倏然睁大眼睛,她看向萧澜,眼里满是询问的意味。
而此时,萧澜将她的手腕放开。
萧澜并未与她眼神交汇,只说道:“待他们走远些。”
马蹄声渐远,赵徽宁深吸了口气,抬手便掀开窗帘,向外探去。
车马驶过,路上扬尘极大,赵徽宁微蹙了眉,望向前方不远处。
军士铁甲佩剑,御马而行,数面军旗随风而起,巨大的“齐”字拓印其上,胜军凯旋,班师回朝,威风无比。
赵徽宁又往前看去,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主帅能如此排兵布阵,如探囊取物一般就将燕国拿下。
那前排的统帅御马而行,生是比身后士兵高出一截,赵徽宁抬眼便看到他的背影。
那人身披银甲束发,腰间佩一把长剑,肩宽腰窄,后背挺首而立,昂首间,透着一股凛然杀气。
突然,赵徽宁死死咬住下唇,眼泪竟是止不住滚落下来。
她看到那人转头向后看过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剜进赵徽宁的心。
“怎会…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哈哈……哈哈……”赵徽宁紧紧握拳,指甲在掌心抠得发白,自嘲地笑了两声。
原来她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她从未想过竟是这样的结局,她从未想过。
哪怕萧澜当夜便提起布防图,她仍然不愿去信,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宋珩,宋珩,竟就是他!
怎能是他!
无数的情绪在此刻涌上来,赵徽宁再也压不住这样澎湃汹涌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最大的罪魁祸首竟是她自己,是她亲手将布防图交到宋珩手上,是她亲手把自己的国家推进深渊……竟是她自己……“那便是齐国西皇子,荣王南宫珩。”
萧澜打开赵徽宁握紧的拳头,略显疼惜地摩挲着她掌心的红痕,缓缓说道:“你应该记好了他。”
“别这般看我!
你早就知道了!”
赵徽宁愤怒地抽回手,一双眼发红狠狠地盯着萧澜。
“你早就知道了!!”
她真的受够了,受够了隐瞒,受够了谎言欺骗,也受够了萧澜这般看她。
“你若不亲眼看见,又怎会信?”
手被甩开,萧澜却并不生气,他看着赵徽宁如今张牙舞爪的模样,就像是看猎物做最后挣扎。
他微眯起眼,悠然自得的姿态与赵徽宁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帮你报仇,你为我所用,如何?”
萧澜的嗓音低沉,短短一句话似有魔力般将赵徽宁吸进去。
半晌,赵徽宁终于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