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玥萧景寒书名的小说资源带给大家,作者慕容玥擅长宠虐交加,文风独树一帜!作品受数万人追捧,极具价值,人物塑造深受读者喜欢,套路到极致也是成功!总之,这本书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而听到慕明慎突然的问话,他当即就回过身整个人伏在了地上。“回、回禀皇上……长公主,她、她……”“她怎么了!”慕明慎勃然大怒。太医额上流下一滴冷汗,重重叩首在地。...
听着萧景寒那没什么起伏的语气,慕明慎心底冒起了火。
可还没来得及出声,院外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雪儿终于带着太医匆匆赶了回来。
看见慕明慎站在院子里,两人皆是一愣,顿住脚步就要行礼。
“参见……”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萧景寒冷声打断:“你们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雪儿一怔,又想起慕容玥,连忙抓着太医对慕明慎仓促行了个礼就向殿内跑去。
见状,慕明慎眉心更深,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
他什么都没再说,越过萧景寒,紧跟着也向寝殿走去。
自从慕容玥拿了和离圣旨离开后,慕明慎的胸口就好似堵了块石头一般喘不上气。
他总觉得她最后的那个眼神像是在道别,心也愈发不安起来。
掌事太监向他提议,说可以派个人到摄政王府确认长公主是否平安。
但犹豫了很久,慕明慎到底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看见慕容玥没事才行,便在上朝前匆忙赶来。
这一路的忧虑和惶恐,终究在望见床榻上苍白面色的那人时成了真。
“阿姐?”
慕明慎狠狠愣住,只觉不知哪来的寒意侵袭全身,连血液都仿佛冻凝。
他一把抓住雪儿的手臂,眼底片刻间不满血丝:“长公主怎么了,说!”
雪儿眼眶通红,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奴、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一回来就说乏累,想独自在屋里歇息,然后就把婢女们都给赶了出来……”
“后来没多久,王爷来了,他推开门进去,这才发现公主不知怎么竟倒在血泊中……”
闻言,慕明慎脸色愈发阴沉。
他松开雪儿,转而看向正在给慕容玥把脉的太医。
“长公主如何了?!”
太医浑身猛地战栗了下,神情惊恐而茫然,好像遇见了什么足以魂飞魄散的事一般。
而听到慕明慎突然的问话,他当即就回过身整个人伏在了地上。
“回、回禀皇上……长公主,她、她……”
“她怎么了!”慕明慎勃然大怒。
太医额上流下一滴冷汗,重重叩首在地。
“长公主她身中乌头之毒,早已没了气息和脉搏,已是无力回天了皇上!”
在雪儿、太医和慕明慎都相继走进殿内之后,萧景寒却仍站在原地。
他掩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收紧,指骨分明如白玉般的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十指上沾着的血早已冷凝干涸,可萧景寒还是莫名能感受到曾停留过的温热——
慕容玥最后的温热。
他不敢进去,不敢从太医的口中听见那个他已经预料到的回答。
可许久,萧景寒终是迈动了僵硬的双腿。
却不料刚踏过殿门,就听到太医那惶恐慌乱的语气。
无力回天!
萧景寒心头一闷,如潮水般的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浑身更像是被利刃划破肌肤、刺进血肉、割断经脉,然后将骨头生生剜出来一般的疼!
话落,殿内瞬间雅雀无声。
慕明慎瞳孔骤然紧凝,只觉天崩地裂。
他猛地抬手拽起了太医,面色冷沉地仿若结了层冰霜:“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
太医战战兢兢,整个人抖成了个虱子:“臣不敢欺瞒皇上……皇上若不信,可传其他太医,但长公主她……”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了。
慕明慎目眦尽裂,死死地盯着太医。
片刻,他倏地松手转身——
狠狠一拳就砸在了萧景寒的下颌上!
一瞬间,慕明慎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光,整个人直接伏倒在榻前,嗓音哽咽颤抖:“阿姐……”明明他还想要和她道歉的,可是不过半天,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没了阿姐,以后他该怎么办?...
慕明慎虽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但他终日习武,力气并不轻。
萧景寒还未回过神,猝不及防挨下了这一拳。
他连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再抬眸时,眸光如寒潭般冷寂。
但慕明慎没有丝毫畏惧地直视着他,胸口因满腔怒火而起伏着:“萧景寒,你究竟对我阿姐做了什么,她为何会饮毒自杀?!”
“你把阿姐还给我!”
萧景寒下颌隐隐作痛,可看去的双眼仍像淬了毒:“臣也想知道,皇上昨夜见到长公主,又同她说了些什么?”
话落,慕明慎紧凝着眉,却再说不出半个字。
他昨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慕容玥,甚至还逼得她下跪恳求。
这样的话,他怎么说的出来?
慕明慎的心狠狠抽痛起来,如青天霹雳砸在头顶,眼神中只剩下空洞与苍白。
阿姐那么疼他,怎么会独留下他一个人?
她怎么会死?!
慕明慎一阵失神,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床榻。
慕容玥身上还穿着昨夜进宫与他相见时的那件雪白襦裙,面容姣好平静得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那襦裙上染着的暗红血迹,分明在昭告着她的离去。
一瞬间,慕明慎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光,整个人直接伏倒在榻前,嗓音哽咽颤抖:“阿姐……”
明明他还想要和她道歉的,可是不过半天,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了阿姐,以后他该怎么办?
从此,再无人会在天寒时叮嘱他添衣。
无人会将他拥在怀中,安慰他说:“我们阿慎是这世间最好的少年了,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人敬仰的皇帝。”
更无人再会用那样温柔的语调,唤他一句“阿慎”!
“阿姐——!”
“我是阿慎啊……阿姐,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是我错了,阿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可不论慕明慎如何喊、如何哀求,榻上的那人仍无半点声息。
就连眼睫都不曾颤动半分!
慕明慎去拉慕容玥的手,却被她掌心里的冰冷给冻到,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但他并没松开,而是拉着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像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可终究还是徒劳……
寂静的殿中久久地回绕着慕明慎悲怆的声音。
那泣声嘶哑得好似被刀子刮过喉咙,撕扯出血肉,狼藉不堪。
不知过去多久,慕明慎才渐渐停止了哽咽。
他缓缓地站起身,眼眶还是通红的,可眼底却好似结了层冰霜。
望着几步之远外的萧景寒,慕明慎语气寡淡而凉薄:“长公主慕容玥,薨于北昭四年正月十七,举国守孝三月,以先帝嫡女之礼厚葬于皇陵。”
闻言,萧景寒眸光一冷。
“你要把她带走?”
慕明慎淡淡抬眼:“她是北昭最尊贵的长公主,自然要葬在皇陵。”
萧景寒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能带走她。”
“明媒正娶?”慕明慎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摄政王怕不是忘了,三年前我阿姐嫁给你时,整个摄政王府连一条红幔都找不出!”
“而且阿姐在昨夜已经向我求了她与你的和离圣旨,如今你与她——”
“再毫无瓜葛!”
慕容玥究竟为何要这样做?萧景寒想不明白。而慕明慎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淡漠地收回了目光,对身侧的雪儿道:“将长公主带回皇宫。”雪儿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应声,就要上前。...
萧景寒下颌线条一紧,四肢僵硬得动都不能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漆黑眼眸里的情绪复杂不明。
慕容玥……要和他和离?!
见他如此,慕明慎微皱起了眉:“阿姐没有把圣旨给你?”
萧景寒没应声,眼前却忽然无端发昏,整个人紧接着就向一边倾倒。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身侧桌案,这才勉强撑住身子站稳。
可掌心中传来的清晰触觉却是让他眉心一皱。
不是木头,反而像是……布帛?
萧景寒不解地垂眸——
只见那桌案上,赫然摆着一道明黄圣旨!
他浑身一震,眉心深深皱起,猛地伸手便将它拿了起来。
定睛看去,眼前尚且还在发花,但还是看清了上面的字——
“北昭长公主慕容玥,与北昭摄政王萧景寒三载结缘,二心却终难归一意,故立此诏书准二人和离,各归本道……”
各归本道!
萧景寒陡然攥紧了手,他的神情看起来毫无波澜,但眼中分明凝着愈发冰凉的深意。
慕容玥不是不肯与自己和离的吗,为何昨夜突然就和慕明慎求了这道圣旨?!
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次,然而那圣旨上的字,始终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心像是被丢进了雪地里,冰冷而刺痛,寒意在喉咙间徘徊不去,仿佛连呼吸都要冻结。
萧景寒的眼前倏地闪过与慕容玥相视最后一眼的画面。
她站在府门口,突然追了出来,对他道:“等你回来,我有东西要送你。”
“早去早回。”
所以她要送给自己的东西……就是这道和离圣旨吗?!
因他三番两次提起,她竟在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命换慕明慎的安稳皇位后,还想着要还他自由之身?!
慕容玥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萧景寒想不明白。
而慕明慎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淡漠地收回了目光,对身侧的雪儿道:“将长公主带回皇宫。”
雪儿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应声,就要上前。
却被萧景寒冷冽而沙哑的嗓音给呵斥住。
“谁也不能带她离开!”
闻声,殿内所有的人都齐齐地望了过去。
只见萧景寒眸色深沉,眼角仿佛沁了层冰棱棱的雾。
他将手中的圣旨一把拍在桌案上,周身散发的气质阴戾而威严:“我不同意和离,她还是我的妻子,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慕明慎怒火中烧:“这是朕亲自下的圣旨,玉玺盖印的那一刻,你与我阿姐的姻缘便就此结束,你不同意也得听命!”
“这只是她的气话。”萧景寒十指紧攥,语气莫名发轻,不知道是在强调,还是在劝说自己,“她说过,她不同意与我和离。”
“只要我活一日,便要护她一日无忧……”
慕明慎厉声打断了他:“摄政王自己不觉得这话可笑吗?你活一日便护她一日无忧,可是都是怎么护她的?!”
“前往灵觉寺那日,你为护江染眠而让阿姐受伤!你可知那箭矢离她的心脉只余一寸?当时若是再射准一些,阿姐连今日都活不到!”
“而她昨夜独自离府进宫,身边可曾有一个人保护?”
“阿姐与你成婚三年,又可曾有一日展露过笑容?!萧景寒,我绝不会让阿姐继续留在你身边受苦。”
面对字字句句剜心的质问,萧景寒的眸色愈发暗沉,可却说不出话。
默了许久,只是执拗地重复:“你不能带走她。”
慕明慎顿了顿,眉宇间满是不解。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萧景寒面前,微扬起头,语调从未有过的森寒:“萧景寒,你根本就不爱我阿姐,今日为何如此?难不成……”
“你爱上我阿姐了?”
想到这儿,萧景寒别开眼,嗓音凉淡涩哑。“长公主身份尊贵,臣配不上。”话落,慕明慎冷冷地笑了声,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他语气嘲讽:“你的确配不上我阿姐。”...
闻言,萧景寒身形微滞,沉默下来。
自己……爱上了慕容玥?
不,这不可能。
从年少时他就确定江染眠是自己的心属之人,他怎么会爱上别人?
而对慕容玥……不过是因为她贵为长公主,又曾救过他一命。
是了,自己方才那异样的情绪,一定是因为心中愧疚才会那般!
想到这儿,萧景寒别开眼,嗓音凉淡涩哑。
“长公主身份尊贵,臣配不上。”
话落,慕明慎冷冷地笑了声,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他语气嘲讽:“你的确配不上我阿姐。”
阿姐那般好的女子,他自小便觉得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一个男子配站在她的身边。
就算是萧景寒,也不行。
说完,慕明慎擦过萧景寒的肩便要往外走。
刚还没走到殿门前,身后倏地传来萧景寒凉淡的声音:“皇上。”
慕明慎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如何?”
两个男人就这样背对着站在殿中。
默了几秒,萧景寒薄唇微启,喉间无故发涩:“萧家祖训有言,为臣一日,此生便不得叛离慕家。所以还望皇上能将心思多放在江山社稷上,不要……”
“不要负了长公主遗愿。”
慕明慎浑身一震,猛然回过眸:“阿姐与你说了什么?!”
萧景寒无声地呼出口浑浊的气,压下嗓间的涩痛:“长公主说,她只有皇上一个弟弟,此生惟愿皇上能长命百岁,安稳地坐在皇位上。”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
一是,慕明慎虽为一国之君,但终究年纪尚小,听了那些话怕是会承受不住。
而其二……他也不必知道。
慕容玥那般决绝地饮毒自杀,定是得知了他们之间暗藏的汹涌,于是想用自己的命来平息两人的隔阂与忌惮。
只有君臣同心,北昭才能安稳,国泰民安。
萧景寒了然慕容玥的心思。
她牺牲自己,保住了弟弟的皇位,保住了慕家的江山,也保住了摄政王的权势。
所以他会如她所愿那般——护住慕明慎与北昭。
而慕明慎听了萧景寒的话后,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意再次有了翻涌之意。
他声音微颤:“阿姐……当真这样说?”
“是。”萧景寒转过身直直看向他,而后一拱手,“长公主遗愿,皇上……”
“我知道了。”
慕明慎生硬地打断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嗓音变得很轻又说了一遍:“我知道了。”
阿姐的意思他都明白了。
慕家百年江山,不是只靠自己就能守住的。
这其中萧家功不可没,所以他要想稳坐皇位,就不能没有萧景寒。
慕容玥……是要他放弃想除掉萧景寒夺权的念头。
慕明慎抬手捂住抽疼的心口——
若是他早些答应她,阿姐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他自以为可以独当一面,可到底……还是要阿姐护着他!
“阿慎,你长大了。”
想起她与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慕明慎心上像被锤了重重一锤。
是他的自负害了她。
慕明慎终究还是将慕容玥带回了皇宫。
望着那空荡的床榻,萧景寒只觉心底好像也被剜了个大洞。
空空如也,又被寂冷给填满。
青砖上染着的那摊血迹已然冷凝,他凝视了半晌,目光又落向手边的圣旨。
一种难言的寂寥在心底蔓延,侵进骨髓。
许久,萧景寒才缓缓抬步。
走出殿门时,日头刺眼的阳光正巧落在他的眼前。
萧景寒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
恍惚间,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那温柔的语调是如此熟悉——
“景寒。”
见萧景寒神色似乎染上痛苦,江染眠忽地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她径直快步走进了殿中,不过片刻,便又冲了出来。“景寒,那摊血迹是怎么回事?容玥人呢?!”江染眠看着始终沉默不言的萧景寒简直心急如焚,可偏偏这院子里再没有第三个人,她连想问旁人都做不到。...
萧景寒狠狠一顿,手臂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脱声而出:
“容玥……”
话刚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慕容玥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又怎么会好好地回来?
而下一瞬,萧景寒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话音戛然而止。
他眸光微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了下:“染眠。”
江染眠在几步之远停下脚步,神色复杂难辨:“景寒,你方才喊……”
“什么都没有,是你听错了。”萧景寒淡淡打断她,别开眼。
闻言,江染眠抿了抿唇,没有再问。
她复而抬步走近,眉心微蹙:“昨夜容玥与我分别后就进了宫,现在她回来了吗?她还好吗?”
听见那个名字,萧景寒浑身战栗了下。
并不明显,但江染眠还是瞧清,目光露出些许不解:“景寒,你怎么了?”
萧景寒缓缓垂了眸,眼睫狠颤:“她……”
她还好吗?
她不好,很不好。
可话堵在喉咙里,像利刃插在里面,一阵刺痛,怎么都说不出。
见萧景寒神色似乎染上痛苦,江染眠忽地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她径直快步走进了殿中,不过片刻,便又冲了出来。
“景寒,那摊血迹是怎么回事?容玥人呢?!”
江染眠看着始终沉默不言的萧景寒简直心急如焚,可偏偏这院子里再没有第三个人,她连想问旁人都做不到。
寂静许久,萧景寒终于淡淡开口。
“她死了。”
很轻的三个字。
但落在江染眠的耳朵里,却犹如千斤重。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萧景寒,嗓音明显带上了怒意:“这一点也不好笑,萧景寒。”
萧景寒握住了拳头,骨节被攥得泛白。
若是可以,他如何不希望这只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他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瓷瓶递给了江染眠:“是乌头……皇上不久前刚将她的尸身带回皇宫,遗诏想来很快便会昭告天下。”
江染眠紧紧盯着瓷瓶,惊恐颤栗的声音喃喃响起:“怎么会……”
她猛然抬眸望向萧景寒:“你昨夜忽然派人去府里找我,又让我陪着容玥,可你分明一直跟着她,为何不亲自上前?”
“景寒,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萧景寒的思绪一瞬被扯回昨夜——
书房。
“他既不愿安稳坐这皇位,便换个人!”萧景寒神情淡然,但语气中透露着的威慑力半分不减。
侍卫裴深犹豫地看向他:“王爷,那……长公主呢?”
闻言,萧景寒眸色一深,却久久没有说话。
若是将慕明慎拉下皇位,那身为长公主的慕容玥要如何呢?
沉默了半晌,正在萧景寒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外面响起极轻的一声。
他顿时敛起眉,对裴深使了个眼色。
裴深颔首,手握在刀柄上猛地就推开了门。
然而,他神色一怔,随即就退回了屋中:“王爷,是……长公主!”
萧景寒当即便起身踏出了书房,只见那茫茫夜色中匆忙离开的身影果然单薄。
刚才他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吗?
他心里无端发慌,几乎是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从王府离开的一路上,萧景寒始终跟在慕容玥的身后,但她失神走着,并没发现他。
眼见夜空中飘起雪花,他让裴深去将江染眠找来。
裴深不解地问:“王爷,您为何不上前?”
萧景寒黑如深谭的眸子里有一丝波动,脸上却毫无表情:“她是长公主,我是朝臣,我和她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
静默须臾,他忽地又道:“裴深,那些计策……暂且都先搁下吧。”
“为何?”
萧景寒深深凝望着慕容玥的背影。
“她不能没有慕明慎。”
萧景寒眸底的情绪瞬息万变:“因为,她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和慕明慎。”两个男人都不是会服软的性格。慕明慎忌惮萧景寒的权势,惟愿能一击既败,斩草除根。而萧景寒对于慕明慎无故的疑心,感到恼怒。...
东院万籁俱静,只有屋檐上融化的雪水滴落的声音。
江染眠听完萧景寒说的一切,眼神茫然而错愕。
“你说,容玥是为了让你和皇上放弃对彼此争斗的念头才会……可是,她为何不能直接劝说你们?”
萧景寒眸底的情绪瞬息万变:“因为,她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和慕明慎。”
两个男人都不是会服软的性格。
慕明慎忌惮萧景寒的权势,惟愿能一击既败,斩草除根。
而萧景寒对于慕明慎无故的疑心,感到恼怒。
他们又怎么会可能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将心里话都剖出?
慕容玥正是明白这一点,知晓她的劝说两人都不会听,可身为长公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君臣离心,害得整个江山覆灭。
所以,她选择用自己的性命来结束这一切。
而她将一切都慎重仔细地考虑了,却唯独不在意自己。
正如三年前,为了护住慕明慎,慕容玥毫不犹豫地喝下那杯毒酒一般。
她始终都带着赴死的决绝,不曾犹豫一瞬。
江染眠眼眶已然通红,她偏头深吸了口气,将酸涩的泪意生生忍住。
“从前我答应过她,待来日她成为长公主,由我来保护她和北昭。但我没做到,甚至……甚至根本不知她承受了什么!”
萧景寒缓缓看向她,薄唇抿了瞬:“她不会跟你说的,她对你一直心存愧疚……大抵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昨夜求了那道与我和离的圣旨。”
江染眠狠狠怔住:“和离?”
她倏地就想起了昨夜慕容玥说,若是自己有机会能和萧景寒在一起,一定不要错过。
竟是这个意思?!
慕容玥竟是从在和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然策划好了一切吗?
求和离圣旨,与在乎的人告别,最后……赴死。
江染眠心口一阵抽疼,悔恨如潮水般地从心底涌上喉咙。
自己为何就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而萧景寒的悔恨不比江染眠的少。
他今日进宫,本就是想与慕明慎好好谈一谈的,他不想再让身子虚弱的慕容玥再为这些事跟着伤心劳神。
然而谁能料到,所有事情都只差一步。
一步错,步步错。
心里的窟窿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有一把锯齿,血肉模糊地翻出来,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萧景寒眉心拧成了一团,神情却溅出凛冽的寒光。
从见到慕容玥躺在血泊之中开始,他的思绪就一直都是混乱的。
直到此刻,他才露出茫然的神色——
为何他的心……会这么疼?
好似心脏被掏空一般,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萧景寒神情木然,眼里却溢满了疼痛。
而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江染眠清浅的声音。
“景寒,你爱上容玥了,是吗?”
她虽是在问,可那语气分明笃定。
连续两次听到别人说自己爱上了慕容玥,萧景寒的脑中的思绪更加混乱。
他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可还是没忍住抬声:“我对她从来都不是爱!”
闻言,江染眠的神色仍没有半分波澜:“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萧景寒的声音像快要融化的冰,有颗粒在摩擦着喉咙,“况且她对我也不是爱,她是为了北昭和慕明慎才会嫁给我,这段姻缘……本就是错的!”
不料,话音刚落,江染眠倏然就冲到了他面前。
她红着眼直视着他:“谁说她不爱你?”
“若是她不爱你,她为何要牺牲自己来保全你的地位?若是她不爱你,她为何要因你一句话就放弃了三书六礼、凤冠霞帔?!”
“景寒,若是你这三年有一次仔细地看过她的眼睛,也该发现……”
“那里面皆是对你深切却不能言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