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柯屹宋浣(主角宋浣温柯屹):作者文笔精湛,故事情节丰富,人物性格饱满,是一部难得的好书,值得推荐。喜欢全本资源的朋友,欢迎阅读温柯屹宋浣全文。
她用余光看见了站在不远处,低头抽着烟的温柯屹。不由得尴尬的扯了扯唇角。秦欢问:“一会儿还有事吗?”宋浣答:“要回家了。”“我们去KTV一起呗。”...
俩人一前一后的回到教室。
准确的说是宋浣的落荒而逃,而温柯屹推开门取过摩托车钥匙就走了。
她趴在桌子上。
这人也太喜怒无常了。
前一秒还贴心的给她罩衣服,下一秒就拎着她的脖领问谁给的胆子。
秦欢转过身,神神秘秘道:“浣浣,晚上你跟我走吧。陈少一今天生日请客吃饭。”
宋浣坐起身,满脸歉意的说:“我就不去了,我今晚还要兼职。”
秦欢问:“还在便利店吗?”
“不是,在校门口的影剧院。”
秦欢惊讶:“你怎么打这么多工啊。”
宋浣实话实说:“没办法啊,我需要赚钱。”
秦欢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宋浣家中的情况,只能应声作罢。
放学时,秦欢又去卫生间换了一套裙子,露出了光洁白嫩的小腿。
宋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的厚重毛衣外套,扯了扯唇角,对秦欢说:“你不冷吗?年轻时不注意到老了可会出一身病的。”
秦欢吐槽她:“浣浣,我奶奶现在都没有你穿得多。”
随后,秦欢凑近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她的脸;“我觉得你披头发更漂亮些。”
宋浣尴尬的挠了挠鼻尖:“那个…那个皮筋崩开了。”
秦欢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平时的生活作风,怎么跟你的长相严重不符呢。”
秦欢继续戏谑道:“我第一次见你时,还以为你是妖艳贱货型的。”
宋浣问:“结果呢。”
秦欢泄了气:“结果竟然是三好学生乖乖女。”
宋浣笑了笑,看来她平时伪装得太好了。
她认为自己从不是一个安守本分的人。
她想自由,想放纵,想特立独行,睚眦必报。
不然她也不会故意叫出温柯屹的大名来激怒他。
*
放学后,宋浣先去了趟银行,将欠季清林的钱转到他的账户里。
结果下一秒,季清林就来了电话:“宋浣,你……”
宋浣打断他:“季先生,您放心,我没做坏事的。”
季清林问:“那你方便告诉我这个钱是从哪来的吗?”
宋浣说:“我跟我妈联系上了,这钱她应该给我的。”
季清林又说:“你知道我从没急着让你还钱,你还小,别把自己搞得压力这么大。”
“该还的总要还的。”宋浣继续说:“季先生,至于欠您的人情…以后有用到我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季清林叹了口气,挂电话前只说:“有时间回南途,我会去看你的。”
宋浣兼职的影剧院正好离学校和家里都不算远。
老板是个面相很善良的中年胖子,性格很佛系,平时没事的情况下几乎不怎么过来,所以偌大的影剧院只有宋浣自己。
影剧院播放的电影全部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老电影,并且里面还摆放了两台款式很老的游戏机。
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她倒也怡然自得,没人的时候便拿出作业出来做。
也时不时有些社会青年走进来跟她搭讪,每一次她都是将防狼喷雾拍在桌子上,一概不理。
*
陈少一请客,一行人吃过饭又要转场去KTV唱歌,准备玩个痛快,彻夜不归。
往KTV走的路上。
夏子航眼睛尖,看见了走在前面刚下班的宋浣。
夏子航对着秦欢开口道:“弟妹,那个是你朋友不?”
“就长得特漂亮的那个。”
秦欢看过去,大喊了一声:“宋浣!”
宋浣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便看见一行人向她走来。
秦欢跑过去牵上她的胳膊:“刚下班?”
宋浣点了点头。
她用余光看见了站在不远处,低头抽着烟的温柯屹。不由得尴尬的扯了扯唇角。
秦欢问:“一会儿还有事吗?”
宋浣答:“要回家了。”
“我们去KTV一起呗。”
宋浣一向不喜欢热闹,拒绝着:“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夏子航在一旁劝着:“去呗美女,有秦欢在这你怕什么啊。”
秦欢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吧,浣浣,你每天不是学习就是打工。憋都憋傻了。”
宋浣推脱不过,只好由着秦欢将她拉去KTV。
陈少一又点了许多酒,说是生日这天要跟大家不醉不归。
宋浣局促的坐在沙发上,跟整个灯红酒绿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屋子的男生,只有她跟秦欢两个女生。
她转头看向秦欢,此时秦欢已经贴在了陈少一身上,正对着话筒唱着生日快乐歌。
宋浣满脸黑线,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拒绝的彻底一点,这么晚了要跟他们来这种场合。
宋浣在眼睛扫视着包间,最后在真皮沙发的另一端看见了温柯屹。
他换了一件黑色帽衫,此时正将帽子套在了头上,后背陷在沙发里,仰着头。
帽子挡住了他的眼睛。却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优越的脸部线条,以及充满男性魅力的喉结。
宋浣咽了咽口水,真真是一副好皮囊。
她渐渐有些理解为什么温柯屹对感情这么漫不经心和不负责的态度,还有这么多女生对他甘之如饴。
夏子航凑上来跟她搭话:“美女,我是夏子航,他们都叫我航子。”
宋浣说:“你好,我是宋浣。”
夏子航笑:“我知道,好学生嘛,早就听说了。不过你喷.高.朝的那一下防狼喷雾可真挺狠的。”
宋浣一愣:“你怎么知道?”
夏子航开始绘声绘色的说起来:“那几天看见他眼睛肿的跟那个烂眼睛的猴子。”
宋浣抿着唇,淡定自若的说:“是他先招惹我的。”
夏子航哈哈哈的笑起来:“高朝这货可真挺怂的,不过你平时为什么把防狼喷雾带身上?”
宋浣刚要回答,便听见一旁一有些微胖的男生打趣:“航子你一看见漂亮姑娘话就密。”
夏子航踢了他一脚,转头看着宋浣,眯着眼睛笑:“他这人嘴贱,都瞎说的。”
夏子航继续说:“这样,妹妹,咱俩交换个号码。有啥事咱随时联系。”
宋浣不想跟夏子航有太多牵扯,婉拒道:“不好意思,我没手机的。”
夏子航有些遗憾:“好吧……那下次再跟秦欢出来玩哈。”
一直闭目养神,没说话的温柯屹,突然笑出了声:“真没手机?”
宋浣深知自己的谎言被温柯屹看穿,脸蹭一下就红了起来。
硬着头皮道:“嗯,真没手机。”
听罢,温柯屹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点了颗烟,不自觉的看着少女因他涨红的脸。
宋浣,你可真会装乖。
温柯屹转过头看她,有些好笑。吓完她之后便真的不叫他名字了。“我们要不要再玩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温柯屹扬了扬下巴:“行啊。”“你先说”,宋浣说。...
寿星陈少一突然间来了兴致,开口道:“玩游戏啊,干喝酒多没劲。”
大家纷纷都说:“行啊。”
夏子航贴心道:“女生就别拼酒了,输了就真心话、大冒险吧。”
秦欢打趣:“今儿航哥怎么这么贴心了?”
夏子航:“说什么呢?什么时候你航哥不贴心了。”
宋浣从没参加过这种场合,更是不会玩游戏,便说:“我就不参加了,我不会玩。”
夏子航说:“别啊,咱今天玩个简单的。就转酒瓶,全凭运气的。”
一男生应和着:“就是啊美女,出来玩放开点。你不参加,执哥也不参加,剩我们几个多没意思啊。那还有一对虐狗的。”
男生自然指的是在一旁卿卿我我的陈少一和秦欢两人。
宋浣不得不佩服秦欢,她真的是很会谈恋爱,随时随地,不分场合,都在撒娇或者黏在陈少一身上。
温柯屹突然开口,声音清冽,却能听出带着些愉悦:“谁说我不玩的?”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
???
平时谁见过执哥参加过这种酒桌游戏啊。
在场的气氛随着一声声“呦呵”顿时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众人围在一个大圆桌子上,所有的酒都一一摆在了桌面上。
游戏简单,就连宋浣都知道该怎么玩,转动酒瓶,酒瓶停下来时,瓶口对着谁,谁就倒霉。
游戏开始前,秦欢开口强调:“说好了啊,谁也别刻意欺负我朋友。”
第一轮,瓶口对准了夏子航,夏子航二话不说就开了瓶酒,直接拿着酒瓶就开始喝,不出片刻一瓶酒瞬间喝光。
他还特地举起空酒瓶,将瓶口对准自己的ʝʂɠ头发晃了晃,示意都快喝空了。
第二轮,瓶口对准了秦欢,秦欢很爽快的选了大冒险,搂过陈少一的肩膀直接送上了一个法式湿吻。
周围顿时震耳欲聋的一片起哄声
宋浣才刚刚回过神来。
这群人,真的玩的很大,很开。
她抬起眼眸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温柯屹,他似乎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脸坦然,眼皮懒散的抬着,唇角勾起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她很快地便将视线移开。
宋浣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除了自己和坐在对面的温柯屹,其余的人纷纷中过。
就连秦欢都被指到过两轮了。
可她忘记了,什么事情人都是不能高兴得太早,下一秒酒瓶就不偏不倚的对准了她。
宋浣表面看上去虽没什么情绪,可实际上却呼吸一顿。
刚刚那些人都选了真心话,问的都是一点节操都没有,让人脸红心跳的问题。
她更是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别人面前,她料定这些人不会难为她,毕竟是秦欢的朋友。
最终开口:“我选大冒险。”
众人有些遗憾,还以为能在宋浣身上挖出些什么秘密,又不好太难为人家小姑娘,于是转酒瓶的男生说:“那美女给我们唱首歌吧。”
宋浣爽快的站起身,拿起话筒:“行。”
音乐伴奏响起,众人都奇迹般的安静下来。
温柯屹抬眼看去。
宋浣坐在KTV的高脚凳上,远离了人群,穿着肥大的校服,身材纤瘦,眼角微微上挑,唇不画而红。
此时乌黑带着微卷的长发毫无规章的散在后面。
四周一片暗沉,只有她像自带光一样,耀眼夺目。
温柯屹平时接触的人多了,从不觉得哪个女生是漂亮的。
但是现在,他真的觉得宋浣是美的。
紧接着,婉转动听的音调从宋浣口中缓缓响起。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柠檬气泡水,,干净又清透,唱起粤语歌带着独特的味道。
“……
挤得进你臂弯
如情怀渐冷
未算孤苦也伶仃
明知爱
这种男孩子
也许只能如此
……”
“但我会成为你
最牵挂的一个女子
朝朝暮暮让你猜想如何驯服我”
-
温柯屹心猛地一跳。
宋浣唱这句时,分明在看着他。
只有短短几秒,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宋浣的视线。
把他的心勾得蠢蠢欲动,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面不改色的唱着。
“……”
温柯屹嗤笑一声。
他一个情场浪子有朝一日还能被一个女生调戏。
众人看得移不开眼睛,夏子航更是念叨着:“卧槽,真他妈绝了。以后宋浣就是我女神了。”
陈少一见温柯屹的目光也落在了宋浣身上,上前捅了他一下打趣:“怎么?你也看上了?”
温柯屹回头瞥了他一眼,陈少一立刻比了个“我服了”的手势,然后乖乖的把嘴闭上了。
一首歌结束,宋浣将麦克风放在桌子上,对着他们说:“抱歉,我要回家了。”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温柯屹站起身拎起了宋浣的书包:“我送你。”
宋浣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股力量牵着她往门外走。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秦欢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少一问:“什么情况?”
陈少一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执哥可能春心萌动了。”
“啊?”
“不然你什么时候见过执哥多管闲事。”
夏子航欲哭无泪:“卧槽”
“!!!”
“执哥撬我墙角。”
有男生说:“电话都没要到啥时候是你墙角了?”
夏子航反驳:“人家没手机。”
众人哄堂大笑:“说你就信,傻逼”
“这社会,谁还能没个手机了。”
夏子航:“……”
*
秋天的夜晚,除了风刮动树叶的声音,一切都那么安谧。
温柯屹将黑色帽衫的帽子套在了头上,双手插在兜里,迈着长腿在前面走。
宋浣则是踩着他的影子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
宋浣忽的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
“喂。”
温柯屹转过头看她,有些好笑。
吓完她之后便真的不叫他名字了。
“我们要不要再玩一次真心话大冒险?”
温柯屹扬了扬下巴:“行啊。”
“你先说”,宋浣说。
温柯屹问:“你选什么?”
“真心话。”
温柯屹想了想:“今晚你是故意的?”
“是”,宋浣满脸坦诚。
“为什么?”
“为什么挑逗我。”
“宋浣?”
温柯屹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宋浣说:“这是第二个问题。”
温柯屹耸了耸肩:“到你了。我选真心话。”
“你喜欢我吗?”
温柯屹愣了一下,并没有开口。
他捕捉着宋浣的表情,满脸坦然没有一丝羞涩和脸红,仿佛看透了所有的事情。
只听宋浣又说:“你不喜欢我。”
“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温柯屹轻笑:“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天台,你抢走我的皮筋。”
宋浣看着他越来越近,近得能看清他皮肤上的细小绒毛。温热的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落在了宋浣的唇上。“教你怎么喜欢上我。”就在他的唇几乎快要碰上她的时候,宋浣偏过头,不自觉的红了眼睛。...
两个人明明站得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可中间却仿佛隔了条银河。
温柯屹不得不承认,宋浣真的是很聪明。
一开始,他确实是着急弄清楚宋浣跟季清林的关系,想要把她抢到身边。
他使出些平时不曾用过的小心机。
留在桌子上的机车钥匙,天台上的嗤笑声,随手扯下的皮筋……
她看破了,也根本没耐心跟他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宋浣跟他一样,都不是善类,都睚眦必报。
所以在他扯掉宋浣头上的小皮筋以后,她才故意的叫出他的名字,惹他生气。
所以今天晚上她唱歌时才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他,背着在场的所有人撩拨他。
宋浣上前抢过还在温柯屹手里的书包:“我不会上你的当,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
温柯屹紧紧盯着她:“宋浣,你真挺会装的。”
宋浣挑了挑眉:“哦?我装什么了?”
温柯屹上前扯过扯过她的手,将她带到胡同的夹缝里往墙上一压。
宋浣倒吸了一口凉气,坚硬的墙壁硌得她后背生疼。
他十指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死死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宋浣知道温柯屹是真的被她惹怒了。
她却还是毫无畏惧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温柯屹突然俯下身。
宋浣胸前抱着的书包隔开了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
温柯屹咬着牙,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尽是冷意。
“你说你装什么了?”
“你敢玩我,宋浣,”
宋浣心中一顿,却还是无所畏惧的开口:“游戏是你先开始的,现在又恼羞成怒做什么?”
宋浣勾着唇,捕捉着他眼睛里的底色。
“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上我了?”
温柯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你?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带给你的错觉?”
“所以我也不会喜欢你,温柯屹。”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认真。
宋浣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继续说:“真心换真心,我从不干吃亏的事。”
话毕,宋浣用力的挣脱温柯屹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松开我,我要回家了。”
温柯屹又变成了那一脸痞气的样子:“老子让你走了?”
“做什么?”
“做什么…”温柯屹掐住了她的下巴,然后一点点俯身向下。
宋浣看着他越来越近,近得能看清他皮肤上的细小绒毛。温热的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落在了宋浣的唇上。
“教你怎么喜欢上我。”
就在他的唇几乎快要碰上她的时候,宋浣偏过头,不自觉的红了眼睛。
温柯屹停了下来,笑:“不是不怕我?”
他手上的力度却轻了下来。
宋浣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把他推到了对面的墙壁上,然后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佛牌扔到他的身上。
温柯屹没有伸出手去接,而是任凭佛牌摔到了地上。
宋浣走出巷子,头也没回的开口道:“请你以后离我远点,我玩不起,也不想跟你玩。”
这些字一个一个的随着佛牌掉在地上,都砸到了温柯屹心里。
温柯屹靠在墙壁上,看着她走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想起她今晚唱出的那句歌词——
“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女子”
又想到她认真说出的那句“我不会喜欢你”。
温柯屹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升了上来,用力的踹着地面上的石头。
真心换真心?
她有什么资格?
他温柯屹怎么可能还会轻易相信别人。
从小他相信他父亲,认为他父亲是全天下最优秀,最让他敬佩的人。
结果呢?
他父亲从他出生以来,表面上是三好丈夫,好父亲,结果背地里养了两个家。
他相信她母亲,觉得他母亲那种温柔的人,一定是心疼他,为他着想的。
可是在他将真相告诉她之后,割腕自杀,那么的决绝,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下。
那时他才明白,他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两个人婚姻的附属品,他父亲掌握温家的工具又或是他母亲绑着丈夫的工具。
甚至在他被冤枉杀了那女人的孩子后,连他最敬爱的爷爷都没有相信他ʝʂɠ,同意了让那女人留在温兆云身边当作放过他的条件。
全世界没有人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身边。
他们说,给他取名为温柯屹是想让他成为一个坚定、高挺、一直有责任心的人。
所以他给自己改了名字,活得张扬叛逆,每天醉生梦死,得过且过。
宋浣凭什么要改变他现在的生活?
她以为他看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活得清醒透彻,吃人不吐骨头。
……
许久之后,他还是蹲下身捡起了地上小小的佛牌,用力的握在手中。
手心里冰凉冰凉的,像是宋浣卸下伪装最真实的样子。
冰冷的,无所畏惧的。
艹。
他真是疯了。
*
宋浣快速的往家走去,站在楼下时,看见店里还亮着微弱的橘光。
她开了门,小声的走了进去。
一打眼便看见了头发花白,佝偻着身体,正靠在摇椅上小憩的外婆。
她顿时红了眼睛,还好万家灯火中,是有一盏为她点亮的。
外婆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浣浣,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宋浣撒了个小谎:“影剧院,今天有个电影结束的晚了。”
见外婆要起身,她立刻上前扶住了外婆:“外婆,下次别等我了,你早些睡觉。”
外婆说:“岁数大了,哪有那么多觉”,然后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工作啊,这么晚才给人下班。”
宋浣将外婆扶到楼上,外婆按住了她的手,忽说:“浣浣,咱不去了。你只管好好学习就行。外婆攒着给你的上学钱呢。”
宋浣笑着安抚着外婆:“真不累的。就是今天有些事,平时影剧院八点就关门了。而且我学习一点都没落下的。”
外婆看着她的眼睛:“真的?”
宋浣点头:“真的,我用成绩说话外婆。”
这外婆才放下心回去睡觉了。
当天晚上,宋浣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里有她,也有陈若真。
梦里的她满心欢喜的扑在陈若真的怀里,却被她一把推开。
陈若真手中还抱着她的小儿子,关切的哄着他,眼睛却不屑的看着宋浣:“宋浣,你这个丧门星,我就知道不会有人真的喜欢你。”
……
宋浣瞬间被惊醒,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她摸了摸如今空荡荡的胸口,一种失落感袭遍了全身。
不重要,宋浣。
她对自己说。
没人喜欢她就自己爱自己。
反正十几年里,一直都是这样。
宋浣问:“赢了有奖金吗?”“有啊,一等奖六千,二等奖四千。”“那我能参加吗?”林博洋镜片下面一双很精明的眼睛不断打量着她:“你要参加?这不是谁都能参加的比赛。”林博洋的话说得委婉,宋浣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宋浣笑了笑,只问:“参加比赛需要什么条件?”...
秦欢早上刚到教室,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跨坐在椅子上,把身体冲着宋浣,满脸八卦的看着她:“快说,昨天晚上什么情况啊?”
宋浣在写着卷子,头也没抬:“什么情况也没有。”
秦欢磨着她:“现在教室一个人都没有,你就说嘛。”
宋浣闷声道:“真没什么。”
现在时间还早,连早自习的时间都没到,整个班级里就她们两个人。宋浣都不禁有些怀疑,秦欢今天这么早来学校就是为了跟她八卦昨天的事。
秦欢伸出手扣上她的卷子,不让她继续写下去,面露狡黠:“好好满足我的好奇心才能写。”
宋浣这才抬起头看着她,无奈道:“你想知道什么?”
秦欢撑着下巴,笑眼盈盈的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说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执哥啊,那可是执哥,他牵你手了诶。”
宋浣满脸认真:“我跟他真没关系。”
秦欢不信:“你就骗我,他温执什么时候是多管闲事的人了,没关系他怎么会送你回家。”
“而且啊”,秦欢又凑得近些:“他之前的那些女朋友回家他都不送的。”
宋浣看她浑身充满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便撒了个小谎:“他碰巧要去买烟,送我只是顺便,而且他也没把我送到家。”
秦欢:“啊?真没事啊?”
宋浣扬了扬下巴:“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秦欢缩了缩脖子,想着温执天天冷着的那张脸,就害怕,她哪敢去问啊。
宋浣勾着唇:“我能继续写了?”
秦欢点了点头,还遗憾起来:“不应该啊,我还是觉得执哥对你有些不一样。”
宋浣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继续写着手里的卷子。
下课后,宋浣将前两天从林博洋那里借来的教学笔记拿去还他,正看见林博洋在填着数学竞赛报名表。
宋浣将本子小心放在林博洋桌子上,问:“这是什么比赛啊。”
林博洋抬头看她,饶有耐心的说:“市里举办的数学竞赛。”
宋浣问:“赢了有奖金吗?”
“有啊,一等奖六千,二等奖四千。”
“那我能参加吗?”
林博洋镜片下面一双很精明的眼睛不断打量着她:“你要参加?这不是谁都能参加的比赛。”
林博洋的话说得委婉,宋浣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宋浣笑了笑,只问:“参加比赛需要什么条件?”
“先要去找老师做测试,分数够了才能参加。”
宋浣道了谢,就去办公室去找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是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头,长得和蔼,看上去性格很好的样子。
正好全校没几个人学生通过这个测试,听到宋浣的来意后,老师很热情的拿出测试题给宋浣,让她现在就坐在办公室里答题。
宋浣接过卷子后,先前后翻看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后,才开始动笔。
写完最后一道大题,她抬起头看了眼时钟,离老师规定交卷的时间还有小半个小时,她前前后后又检查了一遍之后才将卷子交给老师。
老师一边悠哉的喝着茶水一边检查着卷子。
检查过选择题的答案老师顿时瞪大了眼睛,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将卷子拿近了一些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半晌后,老师从题海中抬了眼,打量着宋浣,像发现了一块金子:“宋同学啊,你是新转来的。”
这话是肯定句,宋浣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老师问:“在之前学校的成绩也这么好?”
宋浣实话实说:“嗯,第一名。”
听这话音,老师哈哈大笑了起来。教了这么多年书,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直白的学生。
宋浣扯了扯唇角,不知道这老师到底在笑什么,忍不住开口问:“老师,我能参加了吗?”
“能啊,当然能。”
说完老师拿出报名表让她填。
在宋浣低着头填写时,老师问:“你班林博洋是全校第一你知道吗?”
宋浣正好填完表,扣上了笔盖,看着老师摇了摇头。
只听老师缓缓开口:“回去好好准备,有可能冲个一等奖。”
老师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比林博洋还高了三分。”
宋浣回教室时,林博洋热情的问着她数学测验通过了没,得知宋浣通过了,林博洋却变了脸色。
宋浣不懂,林博洋为什么突然间就转换了态度。
之后的几天里,宋浣上学,打工,准备数学竞赛,忙得一点空余时间都没。
也再没有遇到过温柯屹。
这天中午,宋浣为了节约时间做题,就没有跟秦欢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没一会儿,只见秦欢气鼓鼓的回到了座位上,椅子正好撞到了宋浣的桌子上。
让宋浣的卷子上多画了一大条黑线。
宋浣不动声色的将桌子向后移了移,看着她问:“你怎么了?这么快就吃完了?”
秦欢转过身跨在椅子上,愤愤道:“你知道那个安一宁吗?那个小演员。”
秦欢似是怕她不认识,又补充道:“文艺班那个。”
宋浣点了点头:“知道,怎么了?”
秦欢继续说:“就她,执哥找的新女朋友。拽的跟什么一样,尾巴快翘到天上了。”
宋浣身体一怔,但是很快她依旧面不改色的问:“这跟你生气有什么关系?”
秦欢趴在了宋浣的桌子上:“就是讨厌。这几天在执哥面前装得跟个小绵羊似的,在学校里颐指气使的。刚刚还厚着脸皮欺负低年级的去帮她买饭。”
宋浣还没吃饭,从书包里拿出早上买的三明治分了一半给她,秦欢接了过来,边吃边吐槽着:“真是倒胃口,有什么可拽的,执哥走哪她跟哪。”
宋浣笑:“她又没跟着陈少一,你气什么?”
“陈少一也他妈是执哥跟屁虫啊,每天晚上我看见这张脸都吃不下去饭了。还假惺惺的让我保密,自己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秦欢长叹了一口气:“当代白莲花啊。”
宋浣:“……”
放学时,秦欢竟然连衣服都没换。
宋浣低头笑了笑,这人果真是被安一宁气到了。
季清林也吓了一跳,立刻下了车将她拉到了车旁。“没事吧?”季清林看着她。宋浣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这个机车的声音,她记得。是温柯屹的,应该是他刻意改装后的,声响是特别的,与众不同。...
放学后,宋浣一眼便扫到了停在校门口的黑色卡宴。
宋浣认得,但是她不知道季清林突然来找她有什么事。
在她正迟疑时,车窗降了下来,季清林的脸赫然显现。
手机在她的校服里震动起来。只见季清林对着车窗冲她摇了摇手机。
宋浣拿出手机点了接通。
季清林在电话里笑着说:“发什么愣,过来啊。”
宋浣“哦”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迈开脚步向马路对面的卡ʝʂɠ宴走去。
倏忽间,一辆机车急速的从她身边穿过,危险如此之近,吓得她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季清林也吓了一跳,立刻下了车将她拉到了车旁。
“没事吧?”季清林看着她。
宋浣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这个机车的声音,她记得。
是温柯屹的,应该是他刻意改装后的,声响是特别的,与众不同。
她视线不由自主的向机车驶过的方向看去,只见温柯屹的机车摩托就停在了不远处,他带着的摩托头盔被他抱在了手里,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她。
宋浣快速的垂下了头,任由季清林将她拉到了车上。
很快又传来机车驶过的轰鸣声,宋浣透过车窗向温柯屹的方向看去,他却早已经不见踪影。
宋浣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季清林,发现季清林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深沉。
她问:“季先生,你怎么了?”
季清林眸光里泛着冷意,淡声问:“刚刚那人你认识?”
宋浣抿了抿嘴,半晌没说话。
季清林哪能看不出来,明明之前看见他恨不得活剥了他的少年,刚刚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浣身上。
“宋浣,离他远些”,他沉声道。
宋浣疑惑的看着他,这是季清林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没有回答,虽然她打心底里把季清林当做恩人,可事关她的私生活,他也没有权利过问。
宋浣转移了话题,问:“季先生,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清林说:“碰巧回南途,刚去店里看了你外婆,现下正好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你。”
宋浣点了点头,低声道谢。
季清林垂眸看着她,他哪里会说从收到宋浣钱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放心不下,他急着回来看看,那个运气不好又倔强的姑娘到底有没有什么困难。
他回来一次并不容易,如今也是放弃了一个大合同才能匆匆赶回来。
季清林时间不多,本意也是带她去吃个饭。
“有想吃的吗?”问完,他便要启动车子。
宋浣阻止道:“季先生,我等一下还要兼职,不能跟您去吃饭。”
“兼职?”
“对。”
“做什么工作?”季清林问。
“影剧院里卖票。”
季清林皱着眉:“钱不够花吗?宋浣你不用跟我客气的。”
宋浣低着头挫着手指:“我更想靠自己,季先生。”
季清林笑:“所以你宁愿去那种地方打工也要把钱转给我。”
这话是肯定的。宋浣低着头并不作答。
季清林叹了口气:“你从哪弄到我卡号的?”
宋浣实话实说:“跟房东要的转账记录。”
他看着宋浣,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帮你,我是自愿的,你为什么总在急着还我人情?”
对这个女孩,他总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
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总不由自主的想帮她,想对她好,想把她将要走的路都处理得平平整整。
宋浣并没有跟他再谈下去,她急着去影剧院,跟季清林道别后,就急匆匆赶了过去。
*
温柯屹在马路上一路疾行,
他眼神深沉,带着可以随时陨落的狠意。
脑子里不停的回忆起刚刚宋浣和季清林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他真是疯了,才会特意去学校只为远远看她一眼。
前方路段并没有行人,他这人一向又是疯起来不要命的。他不停地加速,就连安全头盔都被他不知道扔在了什么地方。
最后直接骑着机车冲进了俱乐部的院子里,撞倒了面前摆放的一整排汽车轮胎。
轰隆隆的,震耳欲聋。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纷纷走出来看,见温柯屹满身的阴戾,谁都不敢吭声。
还是陈少一扒开人群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略微剐蹭的额头开口道:“又发疯,这额头都撞出血了。”
陈少一是温柯屹发小,铁打的兄弟情,他是真的在担心温柯屹。
温柯屹看着陈少一,被风吹得声音变得低哑:“你说站在她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陈少一怔了怔。
“阿屹”,陈少一轻唤,他有些担心。
除了两年前温柯屹母亲割腕自杀的那天,陈少一还没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不确定此时温柯屹口中说得到底是谁,可脑海中那张狐狸般妖艳的脸却愈发清晰起来。
众人今天本就打算在俱乐部聚个餐。
吃饭时,安一宁在众人的注目下走了进来,坐在温柯屹身旁的男生很识趣的让开了位置。
“怎么没动筷?没食欲吗?”安一宁坐下来,就向温柯屹贴了过来。
温柯屹闻着这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忽然想到了那天他将宋浣围在怀里近距离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皱着眉,将手收了回来,沉声道:“好好坐你的。”
安一宁倒也不尴尬,只是温柯屹这一动,手上戴着的黑色皮筋从袖口露了出来,正被安一宁眼尖的发现了。
她看见黑色皮筋挂着一个木头方块正好在温柯屹的手臂内侧,应该是后装上去的。
是女生用的东西,她有着强烈的预感,那个木头方块上一定有一个字母。
她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却在刚触碰到这个黑色皮筋时,被温柯屹一把拧开了手。
她哧痛一声,却在挣扎中看清了木头方块上的字母。
是S。
温柯屹脸色黑沉:“谁允许你碰老子东西的?”
安一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砸到了地上:“阿执,你弄疼我了。”
温柯屹皱着眉头甩开了她的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安一宁,以后别跟着我。”
安一宁从小到大被男生捧惯了,也是有些傲气的。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真喜欢……”
温柯屹打断她:“老子要你喜欢?把你当什么?你不清楚?”
温柯屹看着她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轻蔑的笑了笑。
“别他妈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你在外面怎么说我们俩之间的事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不拆穿是我懒得说话,你真他妈以为我默认了。”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出闹剧,一声都不敢吭。
安一宁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是,一切都是她上赶着的。
她长得漂亮,又有名气,有很多高富帅追她,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温柯屹,只喜欢他。
他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帅到了极致,可除了这个他似乎一无所有。
他离开家里,靠着随时都有可能丢了命的赛车营生,每天跟一群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未来一片灰暗。
他没有任何在意的事情,跟他谈恋爱没有约会,不能亲密接触,甚至连他的车后座都不能坐。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直接甩下一句分手,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安一宁甚至都有着怀疑,他谈了那么多女朋友仅仅都是因为他懒得拒绝,或者是有人在他身边替他挡掉千万朵桃花,省下了很多麻烦。
可那天在学校天台上,那个满脸耐心,唇角又带着坏笑的温柯屹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可作用对象跟她却完全没有关系。
那女孩她也认识,性子冷,却长的相当的妖艳。
叫宋浣。
宋。S。
一切都对应上了。
……
安一宁的面子实在挂不下去了,最后哭着跑开了。
秦欢幸灾乐祸的抿着唇角低头笑着,被陈少一掐了一下腰,然后才回过神捂住了嘴。
宋浣写完了最后一张卷子,正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她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季清林难得冷沉的面色和温柯屹前些天的种种。她能确定,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些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仇恨。所以温柯屹这些天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解释。...
坐在陈少一另一侧的俱乐部的男生满脸惊恐的对陈少一小声道:“哥,我完了。”
陈少一斜睨他一眼:“怎么了?”
“我给安姐叫过来的。”
“你没事叫她来干嘛,这他么不是多此一举吗。”陈少一扬起拳头就要吓唬他。
男生缩了缩脖子:“我以为执哥这么久都没换过对象,对她是真心的呢。看执哥今天心情不好,就想让安姐来让他开心开心。”
陈少一满脸黑线,冲着这男生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凑过来一点。
那男生很听话的将脑袋凑了过去,结果一把被陈少一拧住了耳朵。
“你这眼睛不要也罢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喜欢了,那分明是懒,连搭理都不想搭理。”
“以后你再擅自做主,给执哥找女人。他打你我都不管。”
“记住了没?”陈少一冲着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道。
那男生咽了咽口水,小声重复着:“记住了,记住了。”
外面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温柯屹沉默了半晌,掐灭了手中的没抽完的半颗烟,忽问:“今天周几?”
马上有人答:“周二。”
温柯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七点二十了。
他起身从门口的筐子里翻着车钥匙。翻了半天,他不耐烦的喊着:“我那R8钥匙呢?”
陈少一说:“在车里了,前几天我开去保养了。”
随后又问:“执哥,去哪啊?”
温柯屹看也没看他:“你管老子”,然后径直的走了出去。
温柯屹家里出事那年,他留了一级,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他过生日当天,就去考ʝʂɠ了驾照。不过他基本上不怎么开,这车还是他前段时间赛车比赛第一名,赢出来的。
温柯屹走了后立刻有人胡乱猜测:“外面雨下那么大,执哥肯定去追安姐了。”
陈少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你可是真不了解他。”
“怎么说?”那人问。
陈少一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黑色的车子急速驶出,清了清嗓子。
“你执哥啊——人生只做三件事。”
他顿了顿。
众人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抽最烈的烟,喝最辣的酒,泡最带感的姑娘。”
温柯屹开着车,一路疾行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影剧院,影剧院老板他是认识的,之前也玩过车。
前些天他偶然提到想把店关了,实在挣不到钱。温柯屹又听秦欢说过宋浣在那家影剧院兼职。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背着所有人将店兑了下来,还让老板替他保密。
.
.
影剧院。
窗外天色昏沉,秋风吹着斜雨,丝丝的打落在玻璃窗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宋浣写完了最后一张卷子,正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她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季清林难得冷沉的面色和温柯屹前些天的种种。
她能确定,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些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仇恨。所以温柯屹这些天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温柯屹误会了她跟季清林的关系,想利用自己报复他。
想到这她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她竟然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活得这般清醒。
也就在这时,温柯屹推门向她走了过来。
宋浣心中一顿,目不转睛的向温柯屹看去。
他穿着下午在学校门口时的黑色冲锋衣上面还沾着被雨浇过的湿渍,衬得整张脸矜贵又禁欲。
待他走近,宋浣才看见他额头上多了一处擦伤,整个身体都带着外面的冷意。
宋浣急忙将视线收回,这人怎么比她还记仇,她不知道那天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他还来找自己做什么。
温柯屹看着少女避开了他的视线,像见了洪水猛兽一般,不由得扯了扯唇角。
他侧头看了看整墙的香港老电影的海报,眯着眼睛问:“有这个场次的票吗?”
宋浣实话实说道:“没有,今天最后场前十分钟结束了。”
温柯屹指了指门口摆放的两台陈旧的娃娃机:“那个能玩吗?”
宋浣一愣,缓缓的点了点头。
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五百放在了台面上:“给我换币子。”
宋浣咂舌:“都换了?”
温柯屹斜睨她:“怎么?不行?”
“没不行。”宋浣按动了机器:“我们这八点准时关门,现在七点四十,可能换完了,你也没有时间玩。”
机器开始运作,一个个发着银光的币子开始吞吐出来。可能是设备太老旧了,币子吞吐得极慢。
温柯屹侧身靠在台面上,“嗯”了一声。
他垂眸看着宋浣将吞吐出来的币子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发现这才是宋浣本来的样子。
安静的,不爱笑,做事认真踏实。
还是不喜欢他的。
宋浣觉得温柯屹单纯是过来折腾她的,正常人谁一口气换这么多币子。
此刻机器运作“噼里啪啦”的声音萦绕在两个人中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半晌,宋浣将一摞摞币子都挪到台面上,抬头看着他问:“你怎么拿走?”
温柯屹挑挑眉:“在这存着不行?”
宋浣:“.…..”
“我们这没存过,没有这种业务。”
温柯屹轻哼:“那是之前我没来。”
宋浣咬咬牙:“丢了不负责的。”
他垂眸看了眼手表,七点五十五。上前拿了两个币子,提醒她:“还有498个,我记着。”
宋浣看他走到了一台娃娃机前,投了币子抓起了娃娃。
温柯屹问她:“想要哪个?”
宋浣本不想回答,又怕惹到他生气,便随口一说:“绿色的乌龟。”
她才不信抓一次就能抓上来的。
宋浣刚找了个盒子将他换的游戏币装了进去,一个绿色的乌龟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抿了抿嘴唇,干巴巴的说:“谢谢。”
温柯屹低头看了眼时间,正好八点,推开门,回头看她:“你不下班了?”
宋浣后知后觉,这么快已经八点了。等她背上书包出门后,看见温柯屹还靠在墙边等着她
他站起身:“我送你。”
宋浣自顾自的低头锁门没理他。
“宋浣”,他又说。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宋浣清冽烈的眼睛看着他。
温柯屹的声音软了下来:“下雨了,宋浣。”
“没关系。”
宋浣急着跟他撇清关系,转身就向雨里走去,却被温柯屹一把拽住了书包。
宋浣回头瞪他:“你干什么?放开我。”
温柯屹叹了口气,没勉强她,妥协道:“等着,站着别动。”
他向雨里走时,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宋浣又说:“在这等着,别把我当脾气好的。”
宋浣眼睁睁的看见他跑回车里取了一把雨伞,又跑回来递给她。
一把黑色的,一看就很高级的,看上去应该跟车配套的伞。
他的头发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额头的擦伤已经开始发红。
宋浣不接:“我不用。”
温柯屹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在犯贱,是真的贱。他忍着脾气:“给你两个选择。”
宋浣抬起眼睛。
“要么你用我的伞。”
“要么你坐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