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穿成农家女 :耕田织布成首富》是作者七巧所做的一本爱情小说,小说中的男女主角是七巧,讲述了...
章大人很快就将案子审清楚了为夏三巧昭雪伸冤。罚没王家银子二十两用于夏三巧的安葬张家包庇凶手,也罚银二十两,刘有祥收监秋后问斩。“三巧,我可怜的三巧啊……”夏家得到真相痛哭不已。...
章大人这边也不是吃素的。
根据陈捕头走访调查的结果发现,这事儿和王家布行的六公子王有祥脱不了干系。
“王老爷,这纸是真包不住火了。”
张楚还没来得及和王老爷想好对策,衙役就来逮捕王有祥了。
“爹,爹,您一定要救救儿子啊,爹……”
王有祥吓得一脸土色,哭爹喊娘。
他这时候是真后悔自己一时没管住裤腰带让自己犯了错ʝʂɠ,沦为了阶下囚。
那个该死的女人,睡她是看得上她,没想到她居然反抗得这么厉害。
自己一时失手就将人掐死了。
现在完了,全完了。
章大人很快就将案子审清楚了为夏三巧昭雪伸冤。
罚没王家银子二十两用于夏三巧的安葬张家包庇凶手,也罚银二十两,刘有祥收监秋后问斩。
“三巧,我可怜的三巧啊……”
夏家得到真相痛哭不已。
“爷爷,我们回家让三姐入土为安。”
七巧看着被张楚扶出来的张建平眯了眯眼,好一个王家张家狼狈为奸,居然想要将真相掩盖。
“这位是夏老爷吧?”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我家老爷有请。”
“你家老爷是谁?”
夏老爷子不觉得自己在县城能认得人。
更何况喊他夏老爷,他就是一个庄稼汉子,这些人怕是认错了人。
“王家布行的王老爷。”
王有祥他爹。
“对不起,我和他不熟。”
夏老爷子不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但是知道绝对没有好事,便一口拒绝。
“夏老爷,你们家住在小河沟村吧?”来人见夏老爷子不理睬,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小河沟村上百户人家大多以绩麻织布纺纱为生,我说得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就去见见我们家老爷,否则……”
“爷爷……”
七巧听出来了,对方是以小河沟村上百户人家的生计来威胁爷爷:“不如,见他一面。”
夏老爷子也知道王家布行一家独大,霸占了昌元县纺织行业,据说生意都做到了昌州,甚至在蜀中也有名气。
被迫见王老爷的夏老爷子被人请进了街边的茶馆。
“王老爷只见夏老爷,其余人等在这里等着吧。”
夏家众人都被拦了下来。
七巧有点心神不宁。
“爷爷……”
她怕老爷子一时心软被王老爷哄骗了让三姐的冤曲无法得以昭雪。
“七巧,爷爷心里有数。”
再穷,也要有骨气。
三巧被害,他肯定是要王有祥一命抵一命。
“爷爷,三姐姐泉下有知也会感激您的。”
茶楼雅间,王老爷直接开出了价格。
只要夏家同意找章大人说项,说这个案子有误,是夏三巧勾引王有祥后被张家人发现羞愤自尽,王家愿意出银子五百两。
“休想!”夏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我夏家再穷也不会卖闺女的名声,更不会卖闺女的命。”
“夏老爷,你莫不是忘记了,我王家是干什么的?”王老爷眯了眯眼:“你有没有考虑过得罪了我王家有什么好下场?”
夏老爷子知道他又要用不收夏家的麻线为由威胁,这其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我夏家人有手有脚,不绩麻不卖麻线一样能生活。”
绩麻不过是妇人们闲着没事儿做点零用钱。
更多的还是靠地里的庄稼生活。
三巧死得这么冤,夏老爷子自然不会因他的威胁就妥协。
“看来夏老爷是铁了心要和我王家作对喽?”
“我夏家人不和谁作对,做事凭良心,我们只要一个公道。”
“好,很好!”
王老爷气得咬牙切齿:“不要说本老爷没给你机会,以后你夏家就是跪着求本老爷也没用。”
说完拂袖而去。
“爷爷……”
看着老爷子苍白着一张脸出来,七巧知道事情肯定如预料中的一样。
“走吧,回家,回去给三巧办后事。”
三巧的后事,真正是凄惨得很。
李氏和许氏哭昏过去好几次。
就在三巧大夜的那天晚上,小河沟村却流传着这样一件事:夏家得罪了王家布行,王家人说不收小河沟村所有人的麻线了。
“真的假的?”
“人家王家放出话了。”
“那我们怎么办?”
“谁知道呢,现在可麻烦了。”
“这个三巧也是,嫁到张家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就被王六公子盯上了?”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肯定是在张家不守妇道。”有人小声说道:“听说是她勾引了王六公子,然后被张家人看见了,自己不好意思上吊自杀的。”
“可是县太爷那边判的案又是……”
“哎呀,谁说得清啊,她倒是两脚一蹬就死了,害得我们这些人跟着没饭吃。”
“可不,世世代代都靠绩点麻线换点零用钱买点油盐,这要是不收我们的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明天去卖麻线就知道了。”
夏三巧刚下葬,小河沟村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夏叔,这事儿怎么办?”
“是啊,你看看,我们今天带去的麻线,张家一两都没收,张家说了,王老爷发了话:小河沟村的麻线一两都不准收。”
“夏叔,你们和张家王家的官司,再怎么也不能连累到我们啊。”
“对啊,这就完全是没道理的事儿。”
“夏叔,这事儿你得拿一个章程出来。”
听闻小河沟村的人的麻线卖不了钱了,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会儿,全村老女老幼都围在了夏家的院子里。
“事情因为你们夏家人而起,这事儿你肯定得解决。”
“要是不解决,我们就……”
就怎么办?
“就在你们家来吃饭!”
“对对对,这事儿是你们闹出来的,不可能让我们也跟着倒霉。我还指望着卖点麻线好给孩子他爹抓药呢,这是要我当家的命啊。”
众人越说越气,情绪相当激动。
夏老爷子一时也没了主意。
七巧看着这些闹事的村民心里很是悲凉:明明夏家是受害者,结果现在被村民们讨伐了,觉得是夏家害了他们。
王家掐住了这些人的经济命脉来收拾夏家人!
曾经很友好的村民,转眼之间就要变成仇人。
“明知道惹不起,你们还要报官,这可真是害死我们大家伙儿了。”“就是,现在还不管我们!”七巧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直往脑门上蹿。根据原主的记忆,她认得那个说风凉话的人姓蔡,村里的小孩都喊她蔡大婶。...
“诸位大叔大婶,王家不收你们的麻线为什么找我们夏家?”七巧坐在凉椅上看着众人:“你们不应该找王家吗?我们夏家又不能收你们的麻线?”
至少现在不能。
早在王家放话要为难夏家的时候,七巧就想过自己也搞一个加工作坊什么的,只不过现在还缺本钱这些。
家里奶奶婶娘和三个姑姑都会纺纱织布,她恰巧也懂一些,就不信现代的脑子在这古代还不能生存。
“王家不收就是因为你们夏家惹恼了他们。”
“对啊,你们不惹王家我们就没事儿,惹上了王家断了我们大家的生路,我们找谁说理去?”
“各位大叔大婶,你们都是成年人,比我夏七巧应该更明白事理,是我们惹王家吗?那是王家欺人太甚害了我三姐。我们仅仅是为三姐报仇雪恨,王家故意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
人与畜牲原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
“你们大可以去问问王老爷,与王家有仇的是夏家,不收夏家的麻线没人会说,为什么不收你们的?这不是王家心胸狭窄借题发挥吗?”
“你们问我们夏家怎么办真正是问错了人。”
所以,夏家不会有半点办法的,更不可能为这事儿买单,这事儿就不应该找夏家。
“哎,这事儿闹得。”
“算了算了,回吧,我们明天再去找王老爷。”
“是啊,必须找王老爷谈谈了。”
“王老爷才不会来呢,是张家不收小河沟村人的麻线。”
“那怎么办?”
“夏叔,张家是你们的姻亲,这事儿,你应该可以说得上话。”
“对啊,王老爷从来不会管收了谁的麻线,问题就出在张家身上。”
“夏叔,你明天去找找张家吧,我们小河沟上百户人家可就靠着卖点麻线买油买盐。”
“是啊,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断了大家的生路。”
众人要求夏家去找张家。
“诸位。”夏老爷子原本就是老实人,对事情发展到今天很是抱歉:“我家三巧被害后,张家是伙着王家一起骗我们,从我家三巧没了那一刻起,夏家和张家姻亲这条路就断了。就算我厚着脸皮去求他们也是无用的。”
“明知道惹不起,你们还要报官,这可真是害死我们大家伙儿了。”
“就是,现在还不管我们!”
七巧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直往脑门上蹿。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认得那个说风凉话的人姓蔡,村里的小孩都喊她蔡大婶。
“蔡大婶,您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如果您的女儿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去报官任由她含冤九泉死不瞑目吗?那样还配为人父母?”
“哎,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好好的咒我家闺女干嘛?”
“蔡大婶,我只是打一个比喻你就受不了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如果你们遇上我们夏家这样的事儿,你们能不报官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口气还真是咽不下去。
“张家和王家不也赔了你们钱了吗,你们有银子,不卖麻线当然好过了。”
“赔了钱还要王六公子的抵命啊,难怪王家要生气。”
蔡大婶和另外一个女人又说起了风凉话。
夏家人气得ʝʂɠ半死。
人命在她们的眼里就只值几十两银子。
七巧也气。
“你们觉得银子能买命,在我们夏家人眼里,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回我们三姐,你们谁有本事将我三姐还回来,不仅仅这几十两银子,我们甚至可以给他几百两银子。”七巧道:“对了,王家曾经说过,给五百两银子给我们,要我们松口放他王有祥一条生路。你们谁有本事让我们三姐活过来,只要我三姐活过来了我们就不追究王有祥的责任了,想必王老爷愿意给这五百两银子!”
好家伙,王家给五百两银子夏家都没答应!
一个丫头也才卖二十两银子。
夏三巧卖两百多回才能挣五百两银子,夏家居然还闹?
是不是蠢啊?
一群人像傻子一样看着夏家人。
“难怪王老爷会生气,夏家就是疯子,害得大家都没饭吃。”
“就是,不识好歹。”
众人还想说什么,就见大牛扶着许氏从房间里出来。
三巧出事短短五日,许氏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黄肌瘦,走路都走不稳。
要不是有家人不离左右的盯着劝着,没准儿许氏都寻死了。
“你们谁说我三巧?”
眼睛都还是肿的,声音沙哑,冷冷的看着她们:“我三巧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在娘家当姑娘时可有得罪过你们的地方?她就这样被害了,还不允许我们家报仇?”
“谁敢说我三巧,我和她拼命!”
“反正我三巧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许氏的眼睛盯着她们,很是瘆人。
“没有的事儿,走了走了。”
“懒得和她说,走,回家了。”
“哎,算了算了,走吧,免得又闹出什么事儿来惹上麻烦打官司。”
村里人讪讪的走了。
一路上,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可咋整啊?”
马喜德媳妇儿文氏叹息一声:“我这大半年时间绩的麻线还存放着,就想着多存点卖的钱凑一个整数,好给石头定亲,现在好了,好几斤麻线都换不成钱了。”
“你别说了。”马喜德小声道:“你别学了人家去找夏家。三巧已经够惨了。”
“我哪找了啊,我就是想着我的麻线换不成钱,着急啊。”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马喜德小声道:“赶明儿琳儿回娘家,悄悄的让她背一些回去就卖了。上面又没有写字,张家也好王家也罢,谁知道是谁绩的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文氏一下就高兴了:“想不到你这个榆林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就这么办,让琳儿带回去卖,一次带一两斤,多带几次就卖完了。”
“你小声点,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对对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别人一知道,张家也就知道了。
“张家也不是东西,不过,建平这人还真是一个好的。”
“听说张建平病了。”
“哪是病了啊,说是要出家当和尚去呢。”
“真的假的?”
“琳儿说的,现在张家让人看管着呢,门都不让出。”
“啧啧,真正是歹竹出好笋啊,是一个情深的好男人。”
“可惜了,原本好好的一对小夫妻,都让姓王的给害了。”
“三巧,我可怜的三巧……”村民走后,许氏看着家里三巧的灵桌痛哭不已。许氏这一哭,家里瞬间就变得凄凉,女人和孩子都在抹眼泪。奶奶李氏自三巧上山后就卧床不起了。...
“三巧,我可怜的三巧……”
村民走后,许氏看着家里三巧的灵桌痛哭不已。
许氏这一哭,家里瞬间就变得凄凉,女人和孩子都在抹眼泪。
奶奶李氏自三巧上山后就卧床不起了。
徐氏和黄氏这几日也没有让大嫂做事,两妯娌默默的操持着一家人的生计。
听到大嫂哭,她们又躲在厨房里抹眼泪。
“哎……”
夏老爷子看着三巧的灵桌也是一声叹息。
按规矩,人死后人供灵一年的。
三巧的灵位供在家里,更是为这个家平添了几分惨景。
“大娘,您别哭了。”
七巧让五哥将自己抱了过去直接抱住了许氏的胳膊:“大娘,人死不能复生。您这样伤心三姐在天之灵看见了也会难过的。”
“七巧啊,大娘的心都碎了。”
是啊,这样的事放在任何一个当妈的身上都会心碎。
“大娘,七巧也想三姐,也心疼。可是我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啊。您看您的身体已经垮成这样了,奶奶也病了,您这一哭,二娘和我娘都在哭,大伯和大哥他们眼眶也红红的……”
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大娘,您也看见了,王家还在欺负我们,他们在煽动村民来对付我们。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要加油努力奋斗。只有我们夏家强大了,才能不被人欺负。”
“七巧说得对。”夏老爷子突然间被小孙女这话惊醒:“老大家的,别哭了,哭也没用,咱们得想法子。”
当前最重要的事儿是村民们闹腾。
今天解决了,明天后天呢?
只要王家一日不收小河沟村民们的麻线,村民们就会闹起来。
“爷爷,咱们家不也有腰机吗,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织布?”
“是可以织布,只不过是织来自己家穿。”夏老爷子发现小孙女眼里闪着光,知道这丫头是个聪明的:“你是想织了布拿去卖?”
七巧确实是这样想的。
“哎,你到底是小孩子。”
昌元县所有的织布作坊都是靠着王家布行生存。
王家有一个大的作坊叫王家麻坊,里面有上百的工女,所以他们在大量的收购麻线。
昌元县也散布着一些零星的家庭作坊,织出来的布全都卖给王家。
普通人家也织布,织出来的布与王家布行出来的布就是两种模样了。
夏家人也会织,织的布就给自己家人裁剪衣物。
而且,这些布很粗糙,穿在身上都硌人。
只有他们这些男子才穿着干活,女人和孩子大多还是去买布料来裁剪衣物。
所以,七巧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不能实现。
“爷爷,我们总要试一试。”
若不然,就只有坐以待毙了。
自家的麻线卖不掉,村里人的麻线张家也不收,这才开始呢,时间一久肯定要闹矛盾。
七巧想要找到平衡这事件办法就只有自己家搞个作坊。
收了村里人的麻线纺纱织布。
当然,布还得找一个销路。
“哎……”老爷子又是一声叹息:“这事儿你就不用想了,倒是你们几个,明天该干嘛干嘛日子还得过。”
“老大老二,明天你们去半山腰那块土打一个粪坑。家里的多余的粪挑上去储存,回头种小春的时候用得上,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挑。”
“老三,你和大牛去富春家抬两只小猪崽回来,富春说满了双月了,现在喂到过年有点小,等明年栽秧子的时候卖肥猪倒也合适,又正好可以多积点肥。”
“二牛,你去你幺姑家背小兔子,六牛,以后找兔子草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不要整天猴跳舞跳的。”
“啊,噢,好。”
不对,自己都找兔子草了,那七巧干嘛?
“七巧是女孩子,自然不能跟着你满山跑,等她伤好后要跟着你奶奶她们学绩麻纺纱织布。”
“对,我要绩麻纺纱织布!”
七巧对爷爷的安排很赞同。
一家之主肯定是要有领导能力和协调能力,知人善用,合理分工。
眼下最要命的是自己的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昨天爹又上山找了一些草药回来,五哥用石对窝捣碎了,娘给换了药。
换上去的时候凉悠悠的,结果没一会儿就火辣辣的疼。
娘还说要忍着点,这是正常的。
七巧很怀疑有没有用。
结果爷爷说在乡下跌打摔伤都是用这些草药敷,敷了就很,很有效。
既然有经验七巧也就不再反对了。
这个时代也没有手术什么的,都是中草药发挥疗效,能治就好,治不了那就成残疾了。
七巧想老天爷大约不会给她开玩笑吧,让她老大远的穿到异世来成一个跛脚女什么的。
毕竟,自己拿的是一个女主的戏份。
只不过,实在是有点惨。
眼下,要怎么样才能渡过这个难关。
这一宿七巧都没睡着觉。
第二天,许氏强撑着吃了一喝稀饭,还主动揽下了照顾李氏的任务。
今天该徐氏煮饭了,黄氏自然就是绩麻线。
“算了,我还是去织布吧,那里都有一斤多的麻线了又卖不掉,织了布回头给五牛裁一套衣服,今年长了个头了,衣服裤子都短了一截。”
“老三家的,我那里还有几两麻线,你一起拿去织了。”李氏躺在床上听见黄氏说织布:“留着也没用。”
“好,娘,我知道了。”
七巧坐在堂屋里,睁大眼睛要看着亲娘织布。
结果黄氏从厨房主里端了一大碗米浆出来。
“娘,您这是干嘛?”
“刷浆。”
黄氏在纱线上均匀的刷新鲜米浆,看她动作熟练在纱上飞快的刷着,七巧有点傻眼。
上辈子,她进山里去采访夏布非遗物质文化遗产的时候也见过村民们织布,就直接用麻线织的啊。
经过黄氏解释才七巧才明白浆纱是必须的流程。
因为麻线粗硬,织造过程中易起毛头,纠缠ʝʂɠ打结会影响织造效率。同时也能让纱线更加的服帖,增强纱线的强度和韧性。
看来上辈子的采访记录里她漏掉了一些准备工作。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只有现场看才能更了解。
“你这丫头,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织布,今儿个怎么这么话多?”
七巧……赶紧的闭上了嘴。
言多必失,小心掉马甲。
不能动不能说,那就默默的看着。
夏老爷子刚好扛了一把锄头去地里看了田缺口回来。“啥事儿?”“七巧问家里有秀才是不是可以免什么税啊,免什么跪什么的。”老太太还真是学不圆滑这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是永远不会知道从麻到布要经历多少道程序。
七巧在夏家默默的看着娘将一丝丝麻线织成布,看夏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的劳作。
李氏和许氏的身子骨总算一天天有了起色。
三巧的死给夏家人蒙上了阴影,但是活着的人日子还得继续。
手脚伤要养,心也在养,七巧一直想寻找一个突破口。
这一天二娘徐氏要割麻。
就在夏家的院坝下面是一个土坎,坡坎上就长着长长的苎麻。
七巧坐在大门口的椅子上,听二娘喊六牛来帮忙。
“娘,我来了。“
六牛拿起一根长长的竹竿“嘿嘿哈哈”反复拍打着麻茎杆上的叶片,一会儿功夫一大片苎麻就只留了茎杆,偶尔茎杆上有点嫩叶还残留着。
七巧看六牛耍宝,像足了孙猴子的模样。
难怪一大家子都说他猴跳舞跳。
坡坎上,二娘在剥麻,她折断茎杆让麻皮破裂,手指插入麻皮与茎秸之间,先上后下划动两下然后上麻杆就被剥了皮。
李氏出来见状就喊六牛。
“六牛,将你娘剥的麻拿上来,我来刮麻。”
“好,就来。”
六牛将自家娘亲剥下的麻一把一把的搬到了院坝里。
李氏端来一盆水将麻泡在盆子里,又取来一顶斗笠搭在膝盖上以防水打湿衣服裤子。
只见她原手持刮刀,拇指套了一个竹筒,用力让剥取的粗麻片从竹筒与刮刀之间拉过,麻皮就脱掉了,余下的就是青麻。
刮好的青麻被李氏摆放在一边,六牛又帮忙搭在竹竿上晾晒。
“七巧,看哥哥厉不厉害?”六牛边忙边冲她说:“以后我要当大将军,上阵杀敌。”
“不错,不过,大将军不仅能杀敌,还要排兵布阵,你会识字吗?”
“爷爷说下年就送我去上学堂,我肯定能识字的。”
七巧惊讶老爷子还有这样的打算。
“奶,六牛要去上学堂吗?”
“七巧,叫六哥。”
“那你也没叫我妹妹呀。”
“行,你叫我六哥,我叫你七妹。”
这还差不多。
“嗯,你爷爷说咱们老夏家吃亏就吃在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六牛小说不得还有造化,让他去镇上上学堂。”
“奶,我可以上学堂吗?”
有学堂上,好歹为自己能识字算数打一个掩护。
“咱女孩子上学堂没用,又不能考状元。你还是跟着我们学女红吧。学绩麻纺纱织布,以后还可以靠这个挣点零用钱。”
“可是,我想识字。”
“七妹,等我上学堂了教你。”
“对对对,你爷爷也是这个意思,以后六牛从学堂回来就教你几个哥哥,你的任务很重噢,你得好好学,要不然怎么教他们?”
“放心吧,奶,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六牛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从家里到镇上的学堂有多远?”
七巧记忆中是没有去过镇上。
“有十六里路。”李氏道:“文秀才在那里办了一个学堂,大多数时候都不收束脩,只要家里给带一块猪肉或二十个蛋什么的就中。”
这什么神仙秀才,居然在支教!
这么说来穷苦老百姓的孩子都有上学堂的机会了?
“并不是谁家都有这块肉或蛋的,更多的娃娃还得干活呢。你去地里看看,谁家的男娃儿不是五六岁就下地干活了。也就我们家劳动力多,六牛这个年纪还没个正形。”
穷人上不起不学堂,除了出不起束脩外更多还是因为没时间。
庄户人家谁家没个三五个孩子,都是大的带小的拉扯长大。
再大一点的男孩子就要当劳动力使了。
上什么学堂,上学堂认那几个字又不能当饭吃。
还是地里种出庄稼才是王道。
七巧很感慨爷爷识大体有远见。
其实她这几天也在想,不仅六牛,五哥这个年纪也可以上学堂的。
只是她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想到事情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
“奶,就六哥去上学堂吗?他会不会害怕,要不,让五哥和六哥都去,这样也有一个伴。”
七巧看着老太太麻利的打麻,变着法儿的想给自家哥哥蹭一个上学的名额。
“五牛都十岁了,过几年就说谈媳妇的事儿了,还上什么学堂人家会笑话的。”
“不会吧,上了学堂能识字,谈媳妇儿是不是更容易?”
“上学堂识几个字有什么要紧,又不是考秀才。”李氏乐呵呵的说:“女方看男方啊,还是要看家底,家风家教。只要有力气干活有本事养家,就好谈媳妇。咱们家没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一大家子和和气气商商量量的干活能养活一家子,谈媳妇也不是难事儿。”
就比如大牛,谈的就是邻村叶家的闺女,原计划今年冬进门。
因为张家催得急三巧先出了门子,一年之内不能又娶又嫁,所以将大牛的亲事推到了明年正月间。
二牛也订了亲,是桃花山那边陶家的闺女,两个孙儿媳妇老太太都很满意。
就等着明年正月和冬月进门呢。
三巧不出事,就应该是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
结果……
想到三巧,李氏想起了七巧。
以后这丫头的亲事可得上心,好好找那有本事的人家才行。
也不对,还是要娘家人有本事才能护住她们。
看三巧就知道了,要不是自家人硬气要不是七巧聪明发现问题不对,三巧的死就是白死了,连冤家对头都找不着。
“奶,我脸上花了吗,您看我干嘛?”
七巧心虚,奶奶该不会怀疑她什么附体吧?
“我就在想,要是五牛六牛能考个秀才功名什么的,让他们上学堂也许是一件好事。”
自家也不是出不起这点束修脩,少一个人干活儿也没事儿。
“对啊,要是两个哥哥当了秀才,是不是可以有免除徭役田税、见官不跪、遇罪不轻易处罚、出门游学的权利?”
这一问,直接将李氏给问懵了。
“我哪懂这些,得问你爷爷。”
夏老爷子刚好扛了一把锄头去地里看了田缺口回来。
“啥事儿?”
“七巧问家里有秀才是不是可以免什么税啊,免什么跪什么的。”
老太太还真是学不圆滑这话。
七巧连忙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
“那是自然,秀才可不是谁家都能出的,那得祖坟山冒青烟。我们昌元县一共也没多少秀才,老老少少加起来恐怕也就只有二三十个。”
“爷爷,让五哥六哥上学堂考秀才。”
七巧兴奋的说道:“以后我们就不怕王家刁难了。”
“你呀,想得简单!”
夏老爷子直接笑了起来。
夏家又做错了什么?“谁不知道啊,咱们昌元县王家数这个。”黄孃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夏家倒是有几亩地不用靠王家求生存,但是更多的人是没地儿或没劳动力啊,靠的就是手上绩点麻纺点纱买点柴米油盐过日子。”“你们将王家得罪了,现在麻烦大了。”黄孃边说边拍大腿:“哎哟喂,你们是不知道,王家放出话来了,但凡与你们夏家沾亲带故的人家绩的麻线纺的纱王家布行都不收。昨天叶家去张家卖麻线也被拒收了。”...
让五牛六牛上学堂,夏家人心里都抱着一点小小的希望,一致通过了老爷子的主张。
考秀才虽然有点渺茫,但是目标还是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倒是五牛有点懵,一大把年纪了还上学堂。
嗯,没错,十岁的五牛觉得自己就是年纪大了,是家里的大男子汉了,他是三房的长子,应该要帮着爹干农活。
结果,和六牛一起上学?
“哥哥,你学了要教我。你可得好好学噢”
六牛学了要教四牛,如果大牛二牛也想学的话也是六牛的活儿。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学。”
上学堂哪还用看什么黄道吉日。
第二天夏老爷子就将两个大孙子带去了镇上找文秀才。
家里喂有鸡,直接捉了两只下蛋的母鸡当束脩,想必文秀才不会嫌弃。
七巧看着爷仨出门的背影好羡慕啊!
可惜她不能去。
“十六里路都走路吗?”
“嗯呐,你爷爷问了你潘伯,他今天要去给周家拉修房子的木料,没空去镇上。”
事实上,老爷子回来给三个儿子说了:老潘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是不愿意和夏家人打交道,不会再给他们赶马车了,给钱也不行。
原因不用说,就是因为王家不收小河沟村人的麻线,潘家几个妇人绩的麻线也砸在了手里。
“以后我们家自己也买个马车吧。”
七巧觉得马车应该很贵吧。
当然,这玩意儿和现代家庭买轿车代步是一个道理。
买车是一项重要支出,养车就是钝刀子割肉,加油保养加保险费用可不轻松。
同样在这古代购买交通工具应该也很费钱的。
有一句话叫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马除了吃草料外,还要喂精料,主要是玉米、麦麸、大豆和黑豆这些,这样喂出来的马才能长膘。
这些精料在普通农户家里人都不够吃,又怎么养得起马呢。
所以,七巧说这话全家人都在笑ʝʂɠ。
年纪小真好,什么都不用考虑,只图一时嘴快。
不过这话听起来还是让人很愉快。
今天是黄氏煮饭,许氏在纳鞋底,徐氏搓麻绳。
要是在以前,不煮饭的人都会很积极的绩麻线。
现在麻线卖不了钱了,那就慢慢干,绩出来给家里该添衣服的添点就行了。
“夏大嫂在家吗?”
院门外有人在喊。
“谁呀?”
在小河沟村,喊夏大娘指的是李氏,喊夏大嫂,那就是许氏了。
许氏拿着鞋底边纳边走了出去:“哟,是黄孃啊,快进来坐坐。”
“夏大嫂在啊,就是正要找你呢。”
黄孃,方圆十里八乡很出名的媒婆。
大牛和叶家闺女的亲事就是她说合的。
“黄孃来了啊。”
“夏大娘,夏二嫂,你们都在忙着?”
“瞎忙。”徐氏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儿去倒了一碗茶水出来:“黄孃,请喝茶。”
媒婆进门,一定要客气。
毕竟,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你要是把她得罪了,活的都能说成死的。
相反,你要是讨好了她,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客气了客气了。”
黄孃走路也走得热,端起茶水“咕噜咕噜”喝了个一干二净,拿出手绢斯文的按了按嘴:“这个天还真是越来越热了,真是累死我了。”
“黄孃这是上谁家做好事来了?”
“哎,没有好事噢。”黄孃一声叹息:“我说媒二三十年了,都是说一对成一对,今儿个偏偏遇上了你们。”
李氏和许氏徐氏相视一眼,一脸的疑惑。
“黄孃,这话怎么说?”
“哎,昨儿个,叶家找上我说要和你家大牛退亲。”
退亲?
为什么?
大家都急了。
叶家那姑娘是真的不错。
“你们家三巧的事,十里八乡都知道了。”黄孃叹息一声:“你们也是当时怎么就报官了呢?草率了,草率了。”
许氏眼眶都红了。
那是三巧的错?
夏家又做错了什么?
“谁不知道啊,咱们昌元县王家数这个。”黄孃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夏家倒是有几亩地不用靠王家求生存,但是更多的人是没地儿或没劳动力啊,靠的就是手上绩点麻纺点纱买点柴米油盐过日子。”
“你们将王家得罪了,现在麻烦大了。”黄孃边说边拍大腿:“哎哟喂,你们是不知道,王家放出话来了,但凡与你们夏家沾亲带故的人家绩的麻线纺的纱王家布行都不收。昨天叶家去张家卖麻线也被拒收了。”
所以,叶家就来退亲了?
许氏着急万分。
“我亲自去问问叶大嫂。”
叶大嫂还是她在娘家同村好姐妹,知根知底的打儿女亲家双方都很满意。
就这因为这件事叶家就想退亲?
“哎呀,不用问了不用问了。”黄孃摆摆手:“你们啊,这次真的摊上事了,如果不出意外,你家二牛定的陶家也会来退亲的。乡亲们都传遍了,没人敢和你们夏家结亲了。”
男的娶不了,女的嫁不掉,这就是夏家未来面临的局面。
“这……”
李氏听到这话一下就急了,刚说了一个字整个人就往后倒。
“奶……”七巧尖叫,吊着腿就跳上前去将老太太撑住。这才是一大把年纪了,可不能摔下去了,那会要了她的老命。
老太太撞到她的右手臂疼得直冒冷汗七巧也顾不上了。
“娘……”
黄氏在厨房里听得堂屋里黄媒婆的话正好出来看,突然就看到婆婆昏倒七巧撑着,连忙几步上前一把将李氏抱在怀里。
“娘,您别生气。”
许氏泪流满面,徐氏紧紧的咬着嘴唇,三人连忙将老太太抬上了床。
“哎哟哟,你看这事儿闹得。”
黄媒婆又开始拍大腿了:“你们既然害怕,怎么就不和王老爷商量商量啊,非要将事情闹到不可收场。”
“黄孃,你说不仅叶家要退亲,陶家也要退亲?”
七巧看她在那儿表演很是不爽,冷声问道。
“可不是嘛,我做媒这么多么,第一次谈退亲的事,我的招牌都被你们砸了。”
“理由就是王家不收夏家亲戚朋友的麻线?”
狗日的王家,小河沟村人的事儿还没了结,又朝亲戚朋友动手了。
“对啊,哎呀,我和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干嘛,你又不懂。”黄孃冲着房间里的许氏喊:“夏大嫂啊,这事儿我就给你说好了哈,明天我就将你送叶家的东西退回来,同样的,你这边有叶家的东西也一并收拾好,我明天带去还叶家。”
没想到,王家连李家的作坊织的麻布也给拒收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夏富春才匆匆赶了回来。“这……”事情越发严重了。...
夏老爷子带着五牛六牛欢欢喜喜的回来,结果家里氛围不对劲儿。
一问才知道,叶家来退亲了。
“老头子,这个怎么办啊?”
“退就退吧,叶家既然连是非都不分,我看这门亲不成是好事。”大牛冷声说道:“除了他叶家我未必就娶不到媳妇?”
“黄媒婆说了,王家放出了话,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但凡和我们夏家沾亲带故的人家的绩的麻线纺的纱都不收。”李氏抹着眼泪:“这要是真的,二牛和陶家那门亲事怕也是保不住了。”
许氏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之前村里的妇人们都羡慕她儿大女成人,今年嫁女明年娶两个儿媳。
转眼之间,女儿冤死儿子双双遭退亲。
麻绳专挑细处断啊,她瘫坐在那里一个劲的抹泪,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娘,您别伤心,退就退吧,说实话,陶家那个姑娘长得太胖,我还看不上呢。要不是之前怕您骂我爹揍我,我早就拒绝了,现在退了好,省得我以后看着她心烦。”
二牛一脸的无所谓。
“你们懂什么哟?”李氏泣不成声:“听黄媒婆的意思,以后都没人敢和我们夏家人结亲了,你们几个娶不上媳妇儿,还有七巧,七巧嫁给谁?”
“奶,我还小呢,嫁不掉就不嫁好了。”七巧满头的黑线,奶奶操心得是不是太远了?
“这事儿有这么严重?”
夏老爷子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全家人是真正的又气又急。
“爷爷,奶奶,大伯大娘,二伯二娘,爹,娘,你们都不用着急。”七巧看这样下去不是一个事儿,她既然都穿过来了,未必还不能改变一下命运:“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家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遭了报应了呢,他们对我们夏家的威胁也就失灵了。”
这话倒也有道理。
可是,王家什么时候才能遭报应?
大牛二牛都到了娶亲的年纪了,耽搁不起啊。
“爹,娘,大哥大嫂……”
正在这时候,夏富春匆匆赶了回来:“你们听说了没有……”
一进门,看到全家人都在,老娘和大嫂都在抹眼泪,二嫂和三嫂脸色也不好。
“你们都知道了吧?”
“富春,也牵连到你们了?王家也不收你们的麻线了?”
“我们前两个月就没有绩麻线了,周贵安他妹夫家李家开了一个作坊在织布。”
夏富春听说王家不收小河沟的麻线了,还想着悄悄的让夏家人收了,她带到李家去织成布来卖。
没想到,王家连李家的作坊织的麻布也给拒收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夏富春才匆匆赶了回来。
“这……”
事情越发严重了。
“李家手上织的布有二十多匹了,全都砸在手上了。”
李家当家人连周贵安的妹妹周贵芳都迁怒了,还说要休了周贵芳。
“大姑,李家的二十多匹布原准备卖多少钱?”
“按照王家的收购价格,一匹布是五钱银子。”
七巧……她有点换算不来,五钱银子是多少两银子?
“就是五百文钱。”五牛在旁边解释。
“那李家一共有二十几匹?”
“二十六匹布,七巧,你问这个干嘛?”
“是不是如果这二十六匹布卖掉了,李家就不休周家姑姑了?”
这都严重影响到人家的婚姻了,七巧觉得该出手了。
“不是,七巧,你还小,你不懂。”夏富春听明白了,七巧的意思是要让夏家拿十多两银子来买李家织的布,缓解李家的矛盾“李家好不容易支起一个作坊,指望着靠这个作坊赚钱,这二十六匹布只是开始呢。就算我们夏家买了这一次,还能买得起第二次?我们夏家没家底儿!”
有点银子,也是二老的棺材本。
三巧出事,张家王家各赔了二十两银子,前前后后也花费了差不多二十两银子,余下的都给了许氏。
许氏看着银子就哭,说那是三巧的命钱。
如今七巧的意思是要把三巧的命钱拿来买李家的布?
这怎么可能啊?
“是啊,七巧,你不懂。”
夏老爷子也是被这一出又一出的事情直接砸晕了。
现在咋整?
“王家够狠。”六牛气得不行:“我一定要当大将军,以后带兵将王家铲平。”
七巧……小孩子有个性。
五牛看向七巧,他觉得妹妹说的话好像在理,又觉得大姑说的也没有错。
他的脑子确实不够使,完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七巧…ʝʂɠ…不是她不懂,是她的一些想法在这儿估计行不通。
还是人太小见识太少!
假以时日,她肯定可以的。
“夏大嫂在家吗?”
就在夏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又来一个声音。
“是苏媒婆。”许氏死死的捏着帕子,颤抖的声音告诉众人,他们担心的事儿又来了。
果然,苏媒婆是来说陶家退亲的事的。
“夏大娘夏大嫂啊,这件事儿真的是没办法了,主要是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王家,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惹不起。陶家都说了,你们家二牛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两个孩子没缘份。大家好聚好散,也不耽搁谁。”
“好,退,我们退!”
大牛上午退亲,二牛下午退亲,许氏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那是她尽了全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退亲了,大牛二牛都退了?”
夏富春显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儿。
看着娘家人脸上的愤怒和痛苦,她突然笑了。
“退了也好,我之前就想和大嫂说呢,我们家元元只比大牛小一岁,之前订了叶家我就没说了,既然叶家退了,那我们两家亲上加亲,可行?”
“不行。”
七巧和大牛异口同声。
“大牛?七巧?”
两个人都不同意,这是什么意思?
赵富春有点不解,自家闺女长得不差,大侄儿还嫌弃?
“我一直将元元当亲妹妹,我不能……”
想想娶一个亲妹妹一样的人,他怎么下得了手。
“你这孩子……”赵富春还不是心疼他,怕他打光棍。
事实上,元元也不一定要嫁给他:“还有七巧,你胡咧咧个什么劲儿?”
这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好像话多得很。
“表兄妹不能结亲,生的孩子会是傻子。”
啥?